季禾:「爺爺只管回答是,或不是。」
季無涯:「你是我的孫兒,你要忤逆爺爺嗎?」
季禾雙腿虛軟,以為自己會失去所有力氣跪下去,可是沒有。
季禾站的筆直,仰頭望天,許久的沉默。
季無涯失去耐心:「好!」
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頭痛欲裂的壓力。
有人驚呼:「攝魂陣啟動了!!」
「快快快,各就各位!」
「缺了一個,誰快點過來啊!」
季禾一把將濫竽充數的修士薅走,自己取而代之守住陣眼:「論破陣,誰敢在季家面前班門弄斧?!」
眾人無言以對。
但是……沒有但是。
攝魂陣已經啟動了,時間就是生命!
明晦蘭一聲令下,七個人同時發力。
季禾聚精會神:「來了!」
陣眼外層的結界正如衣非雪意料,不堪一擊。
這也是法陣的陷阱之一,給愣頭青「就這?我行」的錯覺,故意引誘人來進攻。
結界碎裂,澎湃的靈力對準陣眼猛打,與此同時,散落在法陣各處共計三十個次陣眼,感應到主陣眼被圍攻,傾巢而出,鋪天蓋地的邪煞之氣朝那七個不自量力的找死人類砸過去!
與此同時,季禾風瀟等人釋放結界,將煞氣一絲不漏的堵回去!
木劍陳:「趁現在!」
七人心領神會,對準陣眼再猛力一擊。
眼見破陣在望,不等眾人欣喜,突然——其中一處陣眼威力大盛,竟隱隱有反噬之勢。
是衣非雪?!
只見原本在衣非雪手中不堪重負的陣眼,竟不知為何反奴為主,輕而易舉的將衣非雪的靈力阻擋回去。
眾人看得分明,並不是衣非雪故意不盡全力。他身上流動的靈力明顯變弱,這還是他奮力支撐的結果,少年臉色頓轉慘白,牙關緊咬,好像身體不適。
明晦蘭錯愕,箭步上前在衣非雪腰上扶了把:「清客?」
衣非雪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狀態似乎好了許多,微弱如風中殘燭的靈力瞬間旺盛起來,夥同其餘六人,一舉摧毀陣眼!
眾人狂喜:「太好了!」
陣眼毀,攝魂陣破,大功告成,年入古稀的散修關切慰問衣非雪:「衣掌門可是身體抱恙?」
沒人怪他關鍵時刻出狀況,畢竟不是故意的。而且多虧是衣非雪,出狀況也能臨危不亂咬牙堅持住。
他面色依舊蒼白,好像哪裡疼過似的,鬢角的碎發都被冷汗打濕了。
明晦蘭抓住衣非雪的手腕,雙指自然而然的搭上脈息。
木劍陳貓哭耗子道:「你沒事吧?」
興奮的嘴角險些壓不住,甭管是啥狀況,能讓衣非雪遭罪的就是好狀況。也就是說,即將到來的鎮魂幡爭奪戰,少了一個勁敵!
衣非雪甩開明晦蘭的拉扯,瞥向木劍陳:「前輩好奇,不妨過來試試?」
明晦蘭沒再動。
脈象並無異常。
木劍陳一時拿不準這死小孩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沒問題了。
法陣被人從內破了,布陣的季無涯或多或少會吃些苦頭,反噬是免不了的。
等灰土狼煙散去,眾人終於瞧見站在寒亭山最頂端的百歲老人。
季禾沖在最前頭,正要開口叫人,被季無涯搶先:「賊子!竟然幫著外人忤逆我,你不配姓季!」
季禾腳步一滯,生生扎在原地。
他攥緊拳頭,望著短短几個時辰就面無全非的季無涯,問:「是我不配還是爺爺不配?」
季無涯怒目圓睜。
只見季禾猛然跪地,衝著季無涯砰砰砰三個響頭,直磕的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季無涯:「你?」
季禾:「第十二代子孫季禾,今日替季氏一族清理門戶。季無涯,受死吧!」
*
「季小公子!」風瀟抓狂,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表哥。」一旁的衣非雪幽幽瞭望,「我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風瀟吃驚,能被衣非雪刮目相看,那太太太不容易了。
……看好他還不快救救他?這傻孩子要祭!!!
風瀟拽著衣非雪去救人,跑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你臉色這麼差,受傷了?」
不等衣非雪回答,風瀟心急火燎道:「你快在這兒歇著,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