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明年再交手吧。
另一邊,時雨眾人興高采烈地回到酒店。
岑曳:「大家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放一天假。」
「明晚外邊是不是有煙花秀?我們要不一起去看吧?」申屠提議。
岑曳想了想,說:「可以。大家記得穿厚一點,別凍感冒了。」
申屠:「好耶!」
回房後,陶灼認真地給蔚寧敷手腕。
今晚每一局比賽都不短,特別是最後一局,超過了四十分鐘。蔚寧都是忍著痛在打。
「明年我們還有很多次和驚蟄交手的機會。」蔚寧看著陶灼,安慰道。
陶灼頓了下,笑著說:「嗯。」
蔚寧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最近又在做夢了嗎?」
「沒有呀。」陶灼抬眸,「你不要擔心。」
蔚寧注視著她的眼睛:「陶灼,不要瞞我。哪怕是噩耗,也不要瞞著我。」
陶灼稍稍蹙眉,前傾,抱了抱蔚寧:「蔚藍姐為什麼這麼想?」
「今晚你一直都在輔助隊友,把最重要的位置讓給她們,幫助她們。」蔚寧聲音有些澀。
陶灼幼年喪母,二十歲出頭喪生。
再活一世,代價是斬斷前塵,失去所有親近的人。
幸好有熱愛的遊戲,成為陶灼絕境中的支點。
哪怕她不是隊長了,她也盡心盡力幫扶同伴和後輩。
蔚寧以為,陶灼是有預感要離開了,所以才想儘快讓戰隊成長起來。
這樣哪怕換一個中單,時雨的整體實力也不會下跌。
可說到底,陶灼如果離開了,未來的時雨好不好,和陶灼有什麼關係嗎?
這人的責任感就是刻在了骨子裡。
陶灼越成熟,蔚寧便越心疼。她自己在二十歲的時候,都做不到陶灼這般負責。
如果沒有經歷那些變故,陶灼又會是怎樣的模樣?會不會更天真一點,更任性一些。
蔚寧每次一想到自己和家人團聚的那天,陶灼卻一個人去了外市的墓園。
她就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帶給陶灼足夠多的溫暖。
陶灼生活在原來的世界,會更開心一點嗎?
陶灼總說自己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但以她的性格,身邊應該有很多樂意親近她的人才對。
是因為一想念就會痛苦吧。所以只能逼自己淡忘前世的人。
蔚寧閉了閉眼:「我們約定好了,不要總是提起離開這件事。但我沒忍住胡思亂想,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呀。」一看到蔚寧難過,陶灼頓時慌張起來,手忙腳亂。
她抱著蔚寧,無措道:「我真沒有再做和上輩子有關的夢。我只是想著防患於未然嘛。考慮到最壞的情況,早做打算,心裡才比較踏實。」
就像很多人早早立遺囑,不也是在向死而生嗎?坦然接納死亡,不恐懼不避諱,也不自欺欺人。
活時盡興,去時無憾,多好。
蔚寧和陶灼拉開一點距離,她捧著陶灼的臉,不放過陶灼一絲一毫的神色:「那我呢?你為我做了什麼打算?」
陶灼既然都考慮到了離開後的時雨。
不可能沒有考慮她。
陶灼眨了眨眼,說:「我為你做的打算就是,我們快快樂樂地在一起,每一天都不浪費。」
「唔,偶爾不快樂也行。比如萬一我哪裡沒做好,惹你不開心了,你可以生氣,不用假裝沒事。但你不能不理我。」
蔚寧輕輕地看著她,笑:「萬一是我惹你生氣呢?」
「那我就……我就生氣唄。」陶灼鼓起腮幫子,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蔚寧捏住她臉頰,又笑:「我還以為你會說好聽話,說我不會讓你生氣。」
「這多虛偽呀。雖然我從沒和別人親密地相處過,但我也知道,兩個活生生的人長期一起相處,難免會有摩擦嘛。」陶灼說。
蔚寧望著她:「以前是不是擔心這些,所以只想一個人生活?」
陶灼抿抿嘴:「我過去一直都覺得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很麻煩,肯定會有很多矛盾。那麼多熱戀的情侶,最後還不是分手了。」
「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談戀愛。」蔚寧彎了彎眉眼。
「因為我對你的喜歡,戰勝了我對建立一段關係的不安。」陶灼看著她笑,又在她身上蹭了蹭,「你太好了,我好喜歡你呀。」
蔚寧摟緊她,笑問:「喜歡我什麼?」
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她就是喜歡聽陶灼一遍遍地說喜歡她,怎麼聽都聽不夠。
「喜歡你說話的語調,帶著點渭城口音,溫溫柔柔的。喜歡你戴眼鏡的樣子,有股書卷氣,也喜歡你不戴眼鏡的樣子,溫潤又親切。喜歡你剝開糖紙時慢條斯理的動作,喜歡你訓練時那專注沉靜的眼神,喜歡你握滑鼠的姿勢,喜歡你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聲音……好多好多,根本說不完嘛。」陶灼眨巴著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