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人的前奏過後。蔚寧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眼神輕輕柔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陶灼意識有些混沌,心想,這人是不是偷偷學過,還是說天賦過人。
她不答,蔚寧便不追問。身體的反饋很明顯,蔚寧領悟著,努力帶給心愛的人最滿意的感受。
陶灼哼哼唧唧,仿佛一隻正被人愛撫的小動物。蔚寧心中一片柔軟,和她緊緊相擁。
過了一會兒,她眼睛濕漉漉的,直直地看著蔚寧。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蔚寧柔聲問。
陶灼動了動唇,問:「這次幾分之一局排位?」
蔚寧微怔,隨即笑出了聲。
陶灼瞪她。
「小勺子怎麼這麼好玩?」蔚寧貼在陶灼肩頭笑。
陶灼兇巴巴:「我以後不和你玩了。」
「不准。」蔚寧另一隻手捏住她的臉。她低頭,啃蔚寧的手指。
蔚寧認真詢問:「你更喜歡嘴巴,還是手?」
「……」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羞恥的,陶灼紅著臉說,「只要是你,都行。」
蔚寧笑:「好的,收到。」
兩人玩鬧了一陣,陶灼開始懷念蔚寧曾發出的輕碎的愉悅的聲音。
她抬了抬指尖,卻有點猶豫,害怕技藝不足會讓蔚寧難受。她小聲道:「教教我?」
蔚寧只是看著她笑。
「姐姐教我。」陶灼使出撒嬌大法,毛茸茸的腦袋胡亂地蹭。
「好的。」蔚寧扣住陶灼的手,這動作太直接,陶灼怔了怔。
蔚寧逗她:「小勺子慫慫的。」
陶灼:?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便已被帶動。啊啊啊啊她忍不住在心中瘋狂尖叫。這個場景和她設想中完全不同,她漲紅了一張臉,愣愣地看著蔚寧。
蔚寧仿佛看透她所有的不安,笑著,抬起手,溫柔地輕撫她臉頰:「不用太緊張。不管你怎樣做,我都開心。」
陶灼懵懵地,嗯了一聲。
她盯著蔚寧,不放過她每一分每一寸的神色。
蔚寧也一直注視著她,用目光描摹她的模樣。
愛意如水般漾開。兩人出了一身汗,靜靜地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還會害怕嗎?」蔚寧突然輕聲開口。
怕什麼?比賽,還是她們未知的命運?
陶灼:「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如果,」蔚寧頓了下,「沒有我在呢?」
「我不知道。」陶灼緊緊摟著她,「但我已經不害怕未來的命運。」
曾經的那些擔憂不知不覺離她遠去了。
或早或晚,人終歸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她不在意明天會怎樣,當下的幸福足以讓她心安。
她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而活著,她真正應該擁抱享受的,是正體驗著的現在。
正如她打比賽,不只是為了未來的冠軍目標。讓她沉浸其中的,是每一局指尖在鍵盤上躍動的節奏,是每一次技能命中時血液里奔涌的愉悅。
就算沒能拿到冠軍,也不意味著她的訓練沒有意義。這些鮮活的快樂的瞬間,就是意義。
她曾經過度地為未來感到憂慮,那何嘗不是一種對當下的否定呢?
她現在明明已經擁有了一切。
陶灼望著蔚寧的眼睛:「蔚藍姐還會害怕嗎?」
她多希望她帶給蔚寧的,不只是對未知的忐忑。
蔚寧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掌心穩穩貼著她,像是要傳遞某種篤定的力量:「我也不怕。」
是啊,蔚寧一直都是堅強勇敢的人。
陶灼抱了蔚寧一會兒,輕聲問:「你之前,最難過的一段時間,是怎麼走出來的?」
驟然從高處跌落,戰隊人心不齊,分崩離析。昔日收到的讚美變成了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質疑。
再堅強的人,也很難接受這種落差。
所以,蔚寧生病了。
一想到這些事,陶灼心裡就悶悶的疼。
蔚寧抬眸,和陶灼對上視線。
她輕輕一笑,說:「和你那天看到晚霞一樣。」
陶灼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