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執銳只覺得無比尷尬,兩人就面對面坐著,低頭玩手機。
但她畢竟是隊長,月下又是遠道而來的新隊友,她只能硬著頭皮,率先破冰。
她們好歹在賽場上相遇過無數次,不算陌生人,所以執銳的第一個問題就沒客氣:「為什麼要和花前分開?是因為明青不行了?」
執銳聽說了明青近半年來騷操作很多,管理層對選手非常不好。連冠軍獎金俱樂部都抽走了絕大部分,選手只能分到一點點。
聯盟對選手的基礎薪資是有規定區間的,各大俱樂部相差不太大。但在獎金方面,她們浮光可比明青多多了。
月下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對。我不想待在那兒了。」
執銳本來想問,你捨得花前嗎?但月下既然已經轉會,答案毫無疑問。
她便換了個問題:「花前捨得讓你走嗎?」
月下:「我沒明確告訴她。」
執銳:???
她震驚:「你倆私底下的關係這麼差?」
她和網友一樣,以為月下和花前感情非常深厚來著。
「你們的名難道是巧合嗎?」執銳接著問。
月下幾乎是有問必答:「我們是青訓營同期,配合得還不錯,那會兒開玩笑說要做冠軍射輔,改一對讓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組合的。」
兩個還沒出道的新人一起暢談理想,天不怕地不怕,一開始就把目標定在了冠軍獎台上。
雖然月下說得平平淡淡,但執銳完全能夠想像出少年時的意氣風發,熱烈純粹。
執銳心想,花前這個面癱在鏡頭前高冷得要死,看著就欠揍。原來私下裡是這副德性啊。
她也品出了一點不對勁。
月下和花前既然能約著一起改,那麼感情絕不會淺。
一直都是她在盤問月下也不合適,她笑了笑,主動說道:「我取這個意思是拿起鋒利的武器,在青訓營那會兒我玩的是射手。」
她沒繼續說,月下知道她的意思是等著接話,兩人有來有回免得冷場。月下便配合道:「後來呢?」
「後來我碰到了春山,我想和她同隊打比賽,不想給她當替補。於是就努力轉了位置。」執銳道。
月下:「噢。你好厲害。」
射手和輔助風格玩法差別很大,轉位置必定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到。
這是為了一個人,改變了自己的喜好和夢想。
「但我今後輔助的人是你了。」執銳淡淡地笑著說。
這話聽起來有些許傷感。
月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道:「一起加油。」
兩人沉默了一陣。
執銳再度開口:「為什麼要瞞著花前呢?害怕她會挽留你,你就不敢走了?」
「我和她提過兩次,我想離開。」
月下說,「你也知道,目前沒有哪支出色的戰隊同時缺射輔選手,我們註定不能去往同一支隊伍。而且她一直都把明青當作自己的家,哪怕這個家最近變爛了,她也不想走。她說,可以留下來一起改變。我不喜歡明青,但我沒法說服她。」
執銳:「花前竟然這麼重感情?那你走了,對她影響豈不是很大?」
月下:「我家人生病了,需要一筆長期開支。浮光待遇太好,我沒法不動心。」
聞言,執銳面露同情。明青到底是多摳啊,冠軍選手連治病的錢都出不起。
「希望你走了之後,花前不那麼固執,也早點離開明青吧。」執銳道。
不過可能也不怪花前固執。
就像月下說的,她和花前就算一起走,也不可能去往同一支優秀的戰隊。花前也許是不想和她分開,所以想努力留下。
但月下一是缺錢,二是不想放任自己在俱樂部爛掉,所以走得很堅決。
她們倆未來註定是競爭對手了。
月下:「嗯。」
執銳看了月下兩眼,沒忍住問道:「所以,你這算是,單方面把她甩了?」
雖然她和花前一直都不對付,此刻也難免覺得花前有點慘。她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我們只是隊友關係。」月下認真道。
執銳驚訝:「你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月下眼眸低垂,輕聲道:「不喜歡。」
執銳這時勉強信了。
但不久後,春季賽抽籤儀式,她竟意外撞到這兩個人在接吻。
她立刻就離開了,也沒有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回到基地後,她才找時間和月下挑明,並且說道:「我不希望我們戰隊的射手有異心。」
月下表情有點難看,承諾道,絕不會有。
她和花前不會再聯繫。
執銳完全搞不明白這兩人是什麼情況。而且,戰隊也沒有規定選手不能跨隊談戀愛。
她只是希望,月下就算要繼續和花前談,在賽場上也必須保證職業素養,絕不能有任何放水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