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霜心底冒出兩個字,說不出來,無可奈何的托著它去吃飯。
只是沒想到紀驍敞開心扉後,比之前更粘人。
吃飯要抱著,看書也得挨著。
余霜靠在紀驍懷裡,抱著章魚球,一行字還沒看完,就被親了好幾下。
他皺起眉,「紀驍,你別打擾我看書。」
紀驍,「我的存在打擾到你了?」
「別裝傻。」余霜推著他的腦袋,嚴肅告訴他,「我下周要開治療課,還要做出任務的準備……」
雖然他也對司玄江澈他們做過治療,但治療課面對的是跟他毫無聯繫的陌生異能者,他沒什麼把握,如果開課之前,能對自己異能的控制更進一步……
「下周麼?那現在更不應該分開了。」紀驍說著,又往他身上擠了擠。
余霜:……
他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
「老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紀驍聲音低落,「我也不想打擾你的,但我怕這是你不想理我的的藉口。」
「對不起老婆,我只是太自卑了。」
啊?
余霜目光呆滯,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合適?
他有點兒後悔刨根問底,挖出紀驍的過去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更加心虛,他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余霜受著良心的譴責,無法再開口趕走紀驍,只好讓步,「那你只能抱著,不許打擾我。」
他頓了頓,又安撫紀驍,「等我看完這部分就陪你。」
余霜還低頭叮囑懷裡的章魚球,「你也是。」
半晌不見它回應。
白擔心了,章魚球又睡著了。
但他今天看的可不是圓圓圈圈,是很有意思的故事。
這位治療師的手記收錄了許多治療案例,像是一個個小故事,結局悲喜不同。
中間還穿插著他和另一位治療師的交流書信和感悟。
當然,這些對異能者來說,並不重要。
但余霜看了兩行,悄悄伸出手去,推了下章魚球。
看章魚球慌慌張張的立起來,才心滿意足。
余霜沉浸在這位治療師的半生中,看完久久不能回神。
這絕對是一位優秀的治療師。她的耐心與堅持救下了許多異能者,她身邊也有很多追隨者,生活在環境優美,宜居度排名第一的中央星,但她無病無災、英年早逝。
從時間線上看,從軍事學院畢業後,大約只過了三十多年。
可如今普通人類都能活到一百多歲,身體素質超然的異能者……
余霜思緒一頓,打開網頁搜了下。
紀驍順著看了眼,「老婆,你現在是改策略了,想熬死我麼?」
余霜:……
他把屏幕調整為隱私模式不給紀驍看,「這樣才是打算熬死你。」
異能者的普遍壽命竟然也都在一百歲左右,高階異能者受困於活躍值,甚至更短。
治療師的數值差不到,但余霜隱隱覺得——會更低。
就像這位匿名治療師一樣。
太奇怪了。
從這位治療師話里偶爾冒出的軍銜,和她收到的禮物來看,她的地位和追隨者的身份都不一般,但凡有能治好她的東西,身邊的人都會為她找來。
可她沒有好起來。
余霜又看向手記最後一頁。
【
阿芷,我們弄錯了,原來我們都在人間,我們別無選擇。唯一所能祈求的只有神跡降臨,但神救得了我們麼?
我……
對不起,小貓。】
余霜沒看到那位阿芷的治療師的回信,但他記得前面往來的幾封,似乎是兩個人選擇了不同的路,一開始還有較量的想法。
但為什麼會這麼說?
余霜心底有些不安。
他想再看一遍,眼睛被遮住了,紀驍偏頭,下巴擱在了他肩膀上,「不是說看完之後的時間就歸我?」
余霜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片刻後,學著章魚球的樣子,放鬆身體癱在了紀驍懷裡。
想弄明白一個治療師花了幾十年才領悟的事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搞定的。
那位治療師經歷的事情就擺在他面前,他也沒琢磨明白,現下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余霜嘆氣,「跟我想的不一樣。」
紀驍貼著他的臉側,「什麼?」
余霜抓著他的手拉下來,「我以前覺得成為異能者就能解決所有的煩惱,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曾經在我們眼裡無所不能的金隊長也會受困。」
「最近我開始漸漸接受治療師的身份,覺得這樣也不錯,但治療師似乎也有難處。」
紀驍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心,「沒必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擔心,說不定真遇上了會柳暗花明。」
「更何況只要盡力做好眼下的事,即使真到絕境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