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不對,頂起來一條縫隙,開始歡迎他過去。
余霜當然不會過去。
這次的事件里,章魚球是最棘手的一環。
錢他可以補,隊友那邊可以解釋。
唯獨章魚球,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其中的無情。
章魚球本就對他們的關係有誤解,天天哀神傷懷。
他給了章魚球希望,又將其毀掉。
他對章魚球做了最殘忍的事,他傷害了一個純粹的靈魂。
余霜覺得自己的能力還有些不受控制,不然怎麼會覺得難過?
心疼到想就這麼將錯就錯,與章魚球當一對真正的夫夫。
章魚球簡單純粹、熱烈赤誠。
或許對章魚球來說從來沒有誤會,以命相護的時候,章魚球是真的把他當做.愛人。
他和章魚球之間,是他的感情不夠純粹,是他撒了謊,哄騙了章魚球。
他為了活下去說的每一句違心話,章魚球都信了。
被子動了幾下,章魚球往外挪著。
余霜垂下眼,胡亂點開屏幕上的消息,佯做認真。
一直說什麼情況特殊、等章魚球回憶起來再說,何嘗不是在躲避拖延?
章魚球只餘下不足兩年的存在時間,真的能恢復所有記憶麼?
更多的可能是越來越弱、記憶越來越少吧?
要拖到章魚球連那些謊言也忘記麼?
直面這個問題時,余霜有些不忍。
亂點的時候,又點開了那張設計稿,看到了他的故鄉,他熟悉又懷念的地方。
如果章魚球再壞一點兒就好了。
余霜忍不住想。
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傷害它,一次,又一次。
但它很笨,很聽話。
只會對他好。
既然騙了它幾天,為什麼不能再多騙幾天?
反正他對愛情沒有什麼期許,也不會妄想有優秀的另一半與他組建家庭——他並不是一個優秀的伴侶。
不如成全了章魚球,把他撒的謊變為現實。
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時,余霜竟覺得渾身一輕。
就像當初哄章魚一樣,這是很簡單的事。
章魚球甚至比它的主人更好哄。
他一個點頭、一個懷抱就能讓章魚球興奮亂竄。
余霜回想起來,臉上帶出幾分笑意。
原來擁有一個怪物伴侶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
不過婚禮的事情還是有待商榷,和章魚球做夫夫不難接受,但把這件事告知天下還是有點兒挑戰他的羞恥心了。
余霜誇讚了一下設計師的想法,打算找章魚球談談。
他循著動靜找到廚房。
章魚球正在灶台邊忙碌,煮著一鍋辨不清原料的東西。
余霜想通之後,心情豁然開朗,還有些想逗弄章魚球的念頭。
他不著急聊結婚的事,而是先問章魚球,「你在做什麼?喜糖麼?」
【毒藥】
章魚球關了火,舉著鍋停在了余霜踩著的地毯上,跟他隔著地毯遙遙相望。
什麼東西?
余霜眨眨眼。
章魚球舉起鍋一口吞了。
它的觸手顫抖著,打下一行字。
【如果我死了,你會愛我麼?】
余霜:……
那口鍋好像還挺貴的。
他又看了看章魚球變的烏紫發黑的身體,「真是毒藥啊?」
章魚球緩緩落下一灘淚。
他都要死了,妻子關心的只有這個麼?
余霜後退一步,拽了拽地毯。
「別把地毯哭濕了,很貴的,洗起來也很麻煩。」
章魚球生氣。
【我難道還沒有地毯重要麼!】
章魚球委屈。
【我都要死了】
章魚球一邊追著地毯,埋在上面哭,一邊偷偷看妻子。
他看到了妻子冷漠的神情,無動於衷的身體。
他哭的更厲害了。
余霜不止冷漠,還有點兒後悔。
他嘆了聲氣,「行了,藥效過了,起來吧。」
什麼?!
章魚球這才看向自己,骨碌爬了起來。
他竟然健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