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的是對自己的了解。
余霜抱著章魚球往前走了幾步,視野豁然開朗。
藏在樹後的竟然是一片碧色的湖。
他抱著章魚球走近,鋪面而來的濕氣讓人精神一清。
讓他想起了水藍星秋日的清晨。
余霜出神片刻,打算沿著湖邊走一會兒,低頭尋路,先看到了一尾翻著白白的肚皮的魚。
余霜一驚,連忙讓章魚球把魚撈上來。
他試圖帶著魚到附近尋找水源急救一下。
還沒抓到,魚擺擺尾巴,從章魚球觸手間滑了出去,跳進了湖裡,繼續翻起肚皮。
余霜讓章魚球撈出來。
魚又跑了。
第三次,魚開口了。
「那是我的精神體。」
不對,是人開口了。
余霜回頭,沒看見人。
樹葉的光影晃動了幾下,他身旁的樹上跳下來了一個藍發同學。
余霜見過他,原本要詢問的話咽了回去。
雖然不明白江澈為什麼對他態度不好,但他跟江澈是同伴,應該先站在江澈這邊。
齊朔遲疑了下,還是開口,「仇寅這次的意外跟我有點兒關係。」
「放星盜入港的是我們家商會的人,已經控制起來了,等仇寅清醒我會交給他處理。」
「發生這種事我很抱歉,不管什麼賠償我都可以答應。仇寅拜託你了。」
「我會努力救他,但是跟你沒關係。」
余霜聽著他的話有些不舒服,「你是因為放那些星盜入港感到抱歉,還是因為他們傷害了同學感到抱歉?」
「我……」齊朔一時間答不上來。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錯誤,「我應該先為前者道歉,是我糊塗了。」
余霜又看了眼翻肚皮的魚。
如果這是齊朔的精神體,那顯然不會死,只是透露了主人的精神狀態。
可這件事還沒有結束,「這種事情還會再發生麼?」
齊朔心頭被他的話撞了下。
「不會。」
他收起了精神體,目光透出堅定的光,「我再去了解一下這件事。」
「等我回來再向齊朔請罪。」
「謝謝你。」余霜。
齊朔看著他,掌心翻出一張金色的卡片,最後還是握緊了,沒有送出去。
至少要等徹底解決這次的事,他不應該送一份帶有污點的禮物。
哎。
余霜心底小小的不快散去,輕輕嘆息。
同學都是很好的人啊。
他也要繼續努力。
余霜仔細回顧了自己兩次治療的過程,又想起自己在水藍星的生活。
他感覺答案就在眼前,但他卻看不清。
研究到深夜也沒有結果。
余霜很累,躺下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他閉上眼睛,又想起了仇寅。
比眼睛先濕潤的是臉頰,余霜睜開眼,章魚球剛舔完他離他只有兩厘米的距離。
他有什麼好舔的?
余霜不明白。
他渾渾噩噩的腦袋也不清醒,直直的盯著章魚球看,而後湊上前也舔了一口章魚球。
涼涼的,十分水潤,沒什麼特殊感覺。
章魚球雙眼放光,觸手一支棱,湊上來就狂舔三口,期待的看向妻子。
余霜腦子清醒了,他甚至都沒有擦自己的臉頰,有氣無力的瞥了眼章魚球,閉上了眼。
章魚球失望的趴了回去,轉了轉眼睛,又舔了余霜一口。
余霜猜出了他的意圖,「死心吧,我不會舔你了。」
試過了,一般般。
他閉目冷靜了一會兒,又拽了拽章魚球的觸手,「變大點兒,我要抱著睡。」
章魚球變大了一半,而後用另一根觸手點點自己的臉頰。
余霜把手裡的觸手放了回去。
章魚球委委屈屈的塞回去,不敢再提要求,老實的點點變大,用觸手填滿了妻子的懷抱。
然後委委屈屈的舔了一口妻子。
好吧,也很香。
他凝望著妻子的側臉,直到妻子陷入熟睡,才動了起來。
紀驍忙了一天。
失控的異能者當然不是押送回來就結束了,他還要給仇寅做保,簽署承諾書,保證仇寅痊癒或是死亡之前都在學校,一旦仇寅衝破牢籠,就要聯合其他做保的異能者進行圍剿。
回來又遇到了鄭煥的轟炸,鄭煥帶著精神體耀武揚威,說精神體臉上那一塊兒時余霜精神體抽的。
……神經。
而後又得知是環中北港的麻煩是自己好兄弟家族企業搞出來的。
他沒法安慰,也無法責怪,但心底還是有些介意。
身邊簡直亂成一團。
紀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剛降臨精神體這邊,竊走了妻子的懷抱,觸手尖搭在妻子的頸側,那緩慢的心跳聲足以撫平他今日所有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