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驍正努力說服自己,兜頭一瓢冷水。
忍不了了。
精神體背著他跟別人跑了,還談了個戀愛,姑且還能說尊重有自我意識的精神體。
但是精神體談個戀愛,他這邊一天從早到晚、不分場合的失控有點兒過分了吧?
戀愛的好他沒撈著,但苦吃了不少。
同苦共苦,苦上加苦,天降橫苦,算他命苦。
不能這麼下去了。
原本他是想等交流賽的時候還擊,但這麼下去他可能堅持不到交流賽。
紀驍把額前的濕發捋起來,做了個決定。
他得去看看精神體那邊是什麼情況。
異能者可以藉助精神體的眼耳探聽消息,他當然也可以。
就如精神體能回到他體內,他也能將自己的意識降臨到精神體身上。
只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精神體有意識、有個性,像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精神體應該也沒把自己當做他的一部分,所以才遊蕩在外。
他們會在腦海中交流,卻很少共用一體。
紀驍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會成功。
畢竟他的精神體對他向來防備,這兩天更是備上加倍。
他就近挑了個枝繁葉茂的高樹,敏捷爬上樹幹,坐了下來。
紀驍做好了攻克的準備,實際上卻輕鬆的不可思議。
他的精神體原來這麼信任他麼?
紀驍心中還來不及感動,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的精神體怎麼弱成這個鬼樣子?
他的精神體剛分出去時就跟他差不多高,後來在朝夕海大吃特吃,早就吃成了巨物。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沒有他精神體的一根觸手粗壯。
現在……
大小像個球。
小球。
紀驍聯想前後發生的事,懷疑他的精神體被人給騙了。
到底是幹了什麼會只剩下這麼一塊兒?
把他精神體帶走的人到底是誰?
紀驍心中很多疑問。
他想睜開眼看看,發現沒長眼。
他想動動手腳,發現手腳也沒長。
他想活動一下,看能不能撞出什麼訊息,結果他動不了。
努力半天只得出一個結論,他的精神體現在正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這是哪兒?】
[這是妻子的被窩。]
章魚球已經習慣跟自己對話了,他只是悲傷的精神分裂了而已。
他把快樂留給妻子,把悲傷留給自己。
所有的苦悶只講給自己聽,連眼淚也只流給自己。
他是那麼的愛自己的妻子,即便難過到精神恍惚,也不會讓淚水打濕妻子的床。
[我會守護好妻子的一切]
[包括他的床、他的被子、他的體溫……]
床???
體溫?!
紀驍僵住,想逃卻動不了。
即使能動他也不敢動,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貼上另一個人!
【變態吧你】
[嗚嗚嗚嗚嗚我是變態吸溜]
【你在幹什麼?!】
[好香]
紀驍感受到了。
是精神體提到過的柑橘調,跟他想的不同,這是清新甜蜜中夾著一絲苦意的香氣,那苦並不是浸入喉腔無法拂去的苦,也無澀意,非常淺淡,只在他唇邊滑過,恰如其分的解了甜過頭會產生的膩,讓人清醒的上頭。
不對。
【呸!】
【我是讓你吃點兒有能量的東西,不是讓你在這兒吃被子!】
他的精神體、不、別人的精神體,怎麼能做這種事啊!
[有能量的東西?]
牆邊傳來聲響。
有東西被送進來了。
章魚球仔細感受了一下。
[有能量的東西!]
它從床上滾了下去。
【你的觸手呢?】
[有的]
章魚球不太明白,還是長出了一根觸手。
滾起來磕磕絆絆。
他想了想,又長了一根。
兩根觸手水平伸了出去,然後繼續往前滾。
[好暈。]
紀驍也暈,【觸手,算了,腿、腳,你能聽明白麼?】
【你用腿走。】
章魚球唰的長出了八條腿,同時淒淒艾艾。
[妻子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