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打哈哈準備將這個話題跳過去,誰料蘭斯洛特-加龍省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浮木一般不肯撒手。
「不能和我說嗎?」
晏塵搖頭不說話,蘭斯洛特-加龍省卻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像是放棄了一樣。
但是晏塵知道,不是這樣的。
某隻雌蟲對此執念很深,晏塵都覺得蘭斯洛特-加龍省再多問幾遍他的防線就會被衝破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雙方都很默契地終止了這個話題。
車上陷入一片寂靜,晏塵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尷尬場景,他主動開口錯開話題。
「你怎麼在這裡?」
蘭斯洛特-加龍省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他從包里掏出一個餐盒遞到晏塵的面前:「來工作,你吃。」
晏塵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臉,仔細去看還能看到他落寞的神色。
心臟仿佛被擊中,突如其來的愧疚感湧入心頭,幾乎要讓他的大腦放棄思考。
晏塵狠狠壓下自己湧上喉頭的安慰,低下頭接過餐盒打開吃了幾口。
原本他以為會很難吃來著,沒想到味道還不錯。
不過大口咀嚼著食物的晏塵隨後又反應過來,他吃了蘭斯洛特-加龍省的飯那蘭斯洛特-加龍省吃什麼?
晏塵艱難咽下,喉結上下滾動,他將頭埋得更低了:「你吃什麼……」
蘭斯洛特-加龍省從包里掏出另一個餐盒晃了晃:「我有自己的。」
「哦……謝謝。」
說完這句話,晏塵恨不得將腦袋埋在餐盒裡,臉都丟光了。
不過也得益於他的這個舉動,晏塵完全沒有看見蘭斯洛特-加龍省此刻的表情——嘴角含笑,面色柔和,只是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十分清澈明亮,直勾勾地盯著晏塵的後頸。
隨後就從後頸挪到那份餐盒上,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直到晏塵到站下車,蘭斯洛特-加龍省跟在他的身後。
晏塵這會兒倒是沒有煞風景地問蘭斯洛特-加龍省是不是也走這條路,這隻雌蟲從頭到尾就沒有要改變路徑的想法,晏塵甚至沒有看到他打開光腦買票,看來和他是一班車了。
他選擇老老實實幹自己該幹的事情別多餘問其他的東西,免得讓自己陷入一種尷尬的境界。
有些東西在被捅破之後就會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忽略時間和地點讓氣氛變得尷尬,特別是在不說話的情況下。
上車之後不出意外地蘭斯洛特-加龍省又出現在晏塵的身邊,就連票都是連著的,這不是老天爺都在給他使絆子嗎?!
他原本以為上車之後就能讓他的心安靜一會兒來著!
這個小小的目標都捨不得滿足他,真的是過分死了。
晏塵呼了口氣,決定先裝睡,等到了厄洛納斯特之後再去處理這些尷尬的事情,等到那時候就得先去找胥壇,等到將文件交給胥壇之後再和蘭斯洛特-加龍省談談。
在列車上談這個話題他擔心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導致出醜。
這四周坐著的可都是活生生的蟲啊!
晏塵能感受到他即使閉上了眼睛都有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當然知道這股視線的主人是誰,他的心為他而跳動。
但是現在也不能說。
他得將工作結束之後才會有閒心來考慮自己的事情,否則他絕對會因為感情問題忽略掉他的工作,最後不管感情有沒有收穫,反正事業是死了。
大腦皮層十分活躍,精神絲也不知不覺浮現在空中,晏塵毫不知情,蘭斯洛特-加龍省則是隔空描摹他的輪廓,順便和那些精神絲打招呼。
晏塵閉著眼睛,似乎是一場難得的放鬆,又或者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總之,他睡著了,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列車已經到站了。
車上的蟲陸陸續續下車,只有他和蘭斯洛特-加龍省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搓了搓眼睛,有些口齒不清道:「到了?怎麼不喊我?」
蘭斯洛特-加龍省伸手,動作十分自然地接過他的包,道:「看你沒醒準備等會兒再喊你。」
「嗯……走吧。」
晏塵下意識應了聲,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自然也就沒有聽進去蘭斯洛特-加龍省的話,當然也就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話有多麼曖昧。
「走。」
蘭斯洛特-加龍省臉上笑意乍現,很快又被遮蓋住,他伸手扶了晏塵一把,接著十分自然地將手收了回來。
他跟在晏塵的身後一步步走著,悠閒自得,似乎目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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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塵下了車就想和蘭斯洛特-加龍省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