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薩列醫生想想當時接診的理由,大概是他也怕死。
但在那個雨夜,仇恨和激動壓過了恨意,他選擇賭一把,畢竟潮湧組織的人頭金幣不是誰都能拿出來的,一枚金幣代表一條命,可以向潮湧組織的人(給出金幣的人)提出任何一個條件,當然包括那些安息佬爺們的命。
他想了想,打開小診所的燈,隨手抄了個板子寫上「暫時閉店」四個大字放在門口便轉身進門,他再度打量那個「人彘」的情況,嫌棄地戴上手套,將人往屋後拖。
「神經病!怎麼不把自己抽死!他爹的怎麼不死在夢裡……這要我怎麼治!媽的手那麼點兒診金和外快全得搭在你身上……!」
他邊罵邊拖拽著,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將人往房間裡拽,外面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腐蝕地表的「嘶嘶」聲不絕於耳,薩列醫生累得氣喘吁吁,終於將人扔在了他最心愛的手術台上。
而後三天薩列醫生的小診所都沒開門。
不是因為這個客人難治,而是他實在是拿不出別的精力去應對其他人了,在見到綏之前他不再有任何精力去賺錢。
三天的時間飛馳而過,薩列的小診所里藏著許多在黑市並不流通的貨物,一是昂貴二是稀缺,買得起的沒貨,有的賣的買不起,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到的。這三天,薩列醫生將自己的時光全部奉獻給了這位躺著的「魘鬼」。
第三天的午夜,他正在為這位「魘鬼」進行神經接駁手術,就在快要結束的時候,綏回來了。
他並未像之前那樣一腳踹開大門,而是推開未上鎖的大門進去,徑直來到了這間簡單的手術室內,在慘白的燈光下,他終於脫下身上的斗篷,落地的那個瞬間無數的血珠迸濺開來,有一滴濺在了薩列醫生的鞋面上。
「嘿!我說,」薩列醫生無動於衷,左眼的眼球突出,像是個伸縮攝像頭,越過他的眼鏡來到傷口處轉了轉,「你破壞了我的無菌環境!」
綏掃了眼他和那個被撿來的男人,親眼看見輔助機器人從地面上抄起一個沾滿了血的錘子遞到薩列的手上,難得沉默了幾秒。
他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等待著手術做完,然後才將一個用黑布包裹著的東西扔在了地上。
一陣悶聲傳來,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兩圈靠在薩列醫生的腿上,這才露出真面目——兩顆頭。
薩列並不著急觀看,他還在為他的「藝術」收尾。
薩列醫生摘下手套,AI助手用灌滿生理鹽水的水槍沖洗著台上的人,他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腦袋:「吱一聲再伸伸腿。」
男人聽話道:「吱。」
然後伸了伸腿,一腳踢掉了正在給他沖刷身體的助手,氣得薩列收回左眼又狠狠翻了個白眼,藍眼睛裡滿是不情願。
他這時候才從手術里回過神,回頭去看地上的兩顆腦袋。
綏看見他的瞳孔在縮小,他知道薩列對此很是滿意。
「你怎麼殺了他?!」
綏此刻已經挪到了房間唯一的椅子邊坐下,不緊不慢地掀起眼皮:「你不是和他也有仇嗎?」
「三區首腦的腦袋固然值錢,但應該也不值這個手術的價,這顆是添頭。」
他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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