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 沒睡醒, 不然大名鼎鼎的戈菲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綏因順勢捏著他的手,將攤在沙發上的雌蟲拽起來,任由他倒在自己的懷裡。綏因一隻手握著他的手腕一隻手繞到他的背後掐著他的後脖頸輕輕揉捏,語氣不辨悲喜:「戈菲, 你先回房間, 我先去洗漱, 待會兒有事情問你。」
「啊……哦。」戈菲靠在他的肩頭蹭了蹭, 從鼻腔里擠出來兩個音調, 模糊不清, 也就是綏因能勉強辨認。
雌蟲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側, 綏因搖了搖頭, 這是沒睡醒呢。
綏因就著原本的動作將他抱起,戈菲的腿纏在他的腰側,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的大腦勉強開始運轉, 他哼哼唧唧半天,來了句:「你還沒說呢,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知不知道?」
綏因點點頭:「不說實話的蟲確實是要吃一點等待的苦。」
皮靴穩穩噹噹踩在樓梯上, 戈菲抱著他,手環住他的脖子,身子微微一僵,綏因忽視他身體的變化,徑直帶著他來到了二樓臥室,將他扔在床上。
高大的身形壓下來,綏因湊到他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烏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側臉,眼見著戈菲的眼睛眨巴兩下,睫毛顫抖著就是不肯扭頭,更別說和他對視了。
他道:「乖乖想好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我出來就跟你討債。」
戈菲抿唇不語,眼珠子悄咪咪地轉過來,恰好和他對上了眼,下一秒便像受到了驚嚇般迅速彈開。
「我哪有什麼瞞著你的東西,你不都清楚嗎?」
綏因想著暫時放過他,反正不急於一時,他直起身子,冷笑一聲:「是嗎?我看你本事大得很。」
說罷便隨手撿了衣服轉身去了浴室,只留下戈菲一隻蟲在臥室凌亂。
他知道了什麼?
胡思亂想下,戈菲又開始咬自己的嘴唇。
是誰走漏了風聲?他知道的是和誰有關的秘密,薩法爾還是赫蒂,又或者是中軸星……阿諾德嗎?
他活了一百二十年,離開綏因的一百年間擁有了太多秘密,綏因說得對,他確實有本事,基於對綏因的了解,他隱瞞了很多事情,因為他清楚綏因不會去理會那些明面上已經判定的事實。
那現在他說的是哪件事?
急。
有一種要完蛋的感覺。
浴室里的水聲傳來,綏因在蒸騰的霧氣之中盯著那隱約倒映出他身影的鏡子,水聲停止,水珠順著肌肉的紋理流淌而過,髮絲濕漉漉的耷拉在額前,他隨手一拂露出光潔的額頭,那雙眼睛平靜卻帶著一絲絲茫然。
他不明白為什麼,任何事情他都能為戈菲解決,但為什麼他不願意告訴他非要自己鋌而走險。
雄蟲的尾勾耷拉在身後,晃動的幅度很小,尾勾末端的尖刺內收,這是疑惑的信號。
浴室的門被打開,水霧爭先恐後地湧出,雄蟲從霧氣的後面緩緩走出,帶動一陣微不可察的風。
綏因走到戈菲的面前站定,渾身散發著一股熱氣,戈菲眼神閃爍兩下,垂著眸又紅了臉。
「說吧,怎麼回事?」綏因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神情十分放鬆,尾勾纏繞在大腿上,尖端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
戈菲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不和他對視,聲音有些沉悶。
「我的事情您不都知道嗎?」
綏因望著他頭頂的發旋,沉聲道:「所以我才說你聰明,你知道我不會深究,不是嗎?」
似乎是心虛,戈菲的頭低得更低了,露出脆弱的後脖頸,屋內燈火通明,他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燈光之下,綏因的眼神微沉,他當然想過戈菲會繼續欺騙他的情況,但他沒想到這傢伙會一個字都不說。
他沒什麼耐心,對戈斐有一點,但也只有一點。
「我不想把話說第三遍,戈菲·阿諾德,從星曆3026年你離開家開始到現在,你瞞了我多少東西?」
他的聲音明顯冷下來,戈菲的身子一顫,卻仍然閉口不答,綏因沒了耐心,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指尖划過喉結,右手輕輕握住他的脖子,身後的尾勾蠢蠢欲動,不知什麼時候從他的腿上一點點散開,纏繞在戈菲的小腿上,尖刺緊貼著他的小腿,蓄勢待發。
房間內的氣氛極度緊張,沉默不語的雌蟲和耐心告罄的雄蟲,戈菲堅持著做他自己仍舊一言不發,就好像那些個都是說出來就會要了他的命的秘密。
綏因不理解。
但是不妨礙他想其他的辦法撬開戈菲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