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一樣嗎?」
「這哪不一樣了?」
戈菲衝著翻白眼的梅朵納聳了聳肩,端著個盤子上樓給綏因送飯。
這些天為了避免梅朵納見到綏因,他一直謊稱綏因的工作忙碌,一日三餐幾乎都在房間內解決,至於不得不出去的時候,也是讓他保持一張面癱臉——他好發揮。
至於原本應該綏因乾的工作,他自然是全部包攬,感覺整隻蟲都快被榨乾了。
戈菲坐在書桌前,左手揉著眉心,緊皺著的眉頭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揉開的,戈菲怎麼也沒想到這看似鬆散自在的軍部的文件和處理事務比那些成天唧唧歪歪的議會要多得多。
頭疼。
他打了杯水,回到辦公桌上,外頭的光從窗台爬進書房,爬到他的書桌上又溜下去,重新跑到窗戶外邊,夕陽的餘暉灑照大地,又終究歸於平靜。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淌,淌過靜謐的下午和算不上平靜的心,光照消失。
屋內的檯燈亮起,戈菲的手從開關上挪開,抬起頭看向窗外。
今夜又是個無光的晚上。
他打了個哈欠,回主臥洗澡,洗到一半發現沒有拿浴巾,隨口喊了正在臥室里坐著的假綏因去幫忙。
浴室的霧氣沖天,門被敲響,而後打開一條縫,一條毛巾遞進來:「來拿。」
戈菲關了水,髮絲潮濕還在滴水,在他走向門口準備伸手去接那條毛巾的時候,毛巾忽然落地。
臥室內傳來異動,戈菲迅速扯過浴袍裹緊,扯開門衝出去。
胸口還掛滿水珠,面上也是濕漉漉的,整隻蟲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他赤著腳踏進房間,留下一串水痕,從浴室拖拽到窗前。
窗外黑洞洞的,看得他心慌,戈菲索性站起身走到窗邊一把拉上窗簾,只是絲毫未注意到玻璃花窗上倒映著的鮮血淋漓的人影,下一秒,他的手被按住。
戈菲幾乎瞬間警覺,這氣味不太對,他下意識揮手做出防禦的動作,只是身子還沒轉過來就被狠狠按在窗前。
速度快到眼睛都沒看清到底是誰在搗鬼,柔軟的唇便被狠狠碾上。
好了,這下知道是誰了。
緊繃著的身體瞬間放鬆,他的眼睛被蒙上,戈菲索性放縱了他的行為,罷了,他張口想說話,一個冰涼的環狀物塞進他的齒間,堵住了他的話。
「道歉的禮物,待會兒別罵我。」低啞的嗓音在耳畔想起,他被抱進懷裡。
戈菲眨巴著眼,睫毛掃過他的掌心,上眼瞼有些癢。
綏因的手挪開,戈菲第一時間取下嘴裡叼著的東西,一看,是枚戒指,中央一枚豎著鑲嵌的淺紫色橄欖型寶石格外耀眼,這是幹了什麼壞事給他送這樣一份大禮?
很快他就知道了,在他銀白色的頭髮絲沾上血渣的時候、在他白色的浴袍上染上亂七八糟的紅色黑色和泥巴的時候,在……他這個澡等於白洗了的時候。
戈菲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綏因就是明顯感知到了他的情緒,嗯……他低頭望了望自己沾了些灰塵和一點點血跡的胸口和腹肌,再往下是整條幾乎看不出原本色彩的長褲,至於他的頭頂,他自己看不到,但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將頭髮向後捋,竟然能定型。
生氣很正常,這對於一個潔癖來說還是太難以接受了,即使是一般般的潔癖。
「你最好現在就滾去浴室,別逼我扇你。」戈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嘴角掛著一抹無奈夾雜著無語的笑容,堪稱暴風雨前的寧靜。
綏因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往後退,任由戈菲伸出食指指著他一點點逼近,直到他後退到浴室的門口。
「我都道過歉了,別生氣嘛,就當是玩了一場play嘛……」
「別說得這麼噁心。」
戈菲冷著臉看他,手指點在他的胸口,猛地一推,綏因被整個推到進浴室的地板上,而他站在門口,左手扶著門檻,右手扯開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我勸你三秒之內把你這件垃圾一樣的褲子脫了。」
「我覺得穿著挺舒服的啊。」綏因笑道。
反正幹了都,也看不出什麼不一樣的,除了條紋褲變成了純色長褲之外。
「你想要我扒掉你褲子嗎?」
戈菲淡淡地看著他,站在門外,指尖挑著浴袍隨意向後一甩,染了血的浴袍落在地上,門「砰」得一聲關上,一切聲色全被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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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戈菲咬著牙,額角青筋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