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皮了,尤薩怎麼辦?他姓戴維,你還能將他留下來?」
「誰說他姓戴維?」綏因離開桌子,轉了個身面對戈菲,手插在兜里看他,「他是我從垃圾星球撿回來的,和薩法爾·戴維有什麼關係,戈菲,沒有證據的話不能拿來開玩笑。」
戈菲:……
差點忘了這傢伙的性子。
「別太苛待他。」
綏因挑眉:「我是那種蟲?」
「不是。」
「那你還說?」
「別對他太好。」
「你嫉妒?」
「不是。」
綏因真是搞不懂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拍了兩下桌子:「起來,我的位置。」
戈菲抬頭看他,乾淨利落站起身,又輕壓下巴歪頭斜眼看他,順便將手裡的文件懟到他懷裡:「卸磨殺驢,好計謀。」
「瞎說。」綏因接住差點落滿地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轉而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不會,那傢伙抗拒雄蟲又怕我,我留下來幹嘛?扔給柯瑟……木斯托被我扔給拉曼,結果他倆背著我手拉手了,尤薩和柯瑟……大概會是好兄弟?」
戈菲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見到的那隻仿佛剛從被窩裡被撈出來的、雙眼直愣愣的雌蟲,嘴角抽了抽,如果尤薩能在柯瑟的幫助下走出陰影……那也說不定?
綏因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滿意了?」
戈菲分給他一個眼神,重新坐下。
「滿意了跟我走一趟,去坎貝爾朵。」綏因拎著他的後衣領子將他強行從椅子上分離,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坎貝爾朵幹嘛?」
綏因隨意道:「你偷看我文件偷看半天都沒發現我要幹嘛去?」
說完這句話再去觀察戈菲的神色,如他所想的那般僵硬——瞬間又回復自然,理直氣壯地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甚至還有閒心問一句——「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綏因斜著眼看他,「我什麼都知道,走了。」
說罷便轉身離去,至於戈菲,他相信他會跟上來的,畢竟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捏在手心裡,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的小辮子可沒這麼好抓。
在坎貝爾朵和埃利夏會面是他們長達四十分鐘會議的結果之一,他需要到現場看過埃利夏的現狀後才能決定自己要不要出手幫忙——他不做賠本的生意。
世界意識消失不見,殘留的能量和原本的規則排斥外來種族,他可不敢保證接納一個新種族後這個世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誘惑不夠也不足以讓他冒險。
目前世界支點還在蟲族,不敢想多一個他會多累。
綏因推開門,懶懶散散地將腿踢出去。
「在此之前,我得去問問木斯托,是誰讓他把尤薩扔到軍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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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綏因渾身上下都寫著「不信」兩個字,他根本就沒有聯繫木斯托,更別提讓他將尤薩扔到軍部來——特別是用這種堪稱「丟臉」的方法。
「真的,冕下,你說尤薩會成為薩法爾攻擊我們的點,讓我不要把尤薩送到審判庭,原話是『直接扔到軍部來,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讓所有蟲都知道』,我思考了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木斯托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綏因也愣在原地——他原本是真的打算將尤薩送到審判庭的地盤上去。
戈菲也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他下意識問:「那薩法爾呢?」
木斯托看了綏因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面色嚴肅:「不是我,我到現場的時候薩法爾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在現場撿到了這個——」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朵藍灰色黑色斑點的笑話,指甲蓋大小。
「現場是雄蟲的攻擊模式,但氣息抹去,我們找不到線索,初步估計能做到這個地步的雄蟲,整個蟲族加起來都不超過三個。」
綏因點頭,他接過那朵花,很熟悉,和他在宴會上見到的那朵一模一樣,他那吃壞了的精神絲上的花,不過失去了精神力波動。
指尖輕捻,花朵化作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