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戈菲拍拍雌蟲的手,安撫他,看著這隻雌蟲環抱著他腰的手,話卻是對著綏因說的,「這是個未成年的蟲崽,你們走哪裡找來的?」
綏因搖頭。
這隻雌蟲明顯很抗拒雄蟲,對雌蟲倒是較為親近,在雄蟲居多的軍部受到驚嚇也正常,嗯……木斯托大概是個例外,除了他自己的崽大部分蟲崽都怕他。
他並未冒然靠近,而是後退了兩步,盯著戈菲朝木斯托勾勾手指:「戈菲,你安撫一下他,木斯托,這是怎麼回事?」
木斯托嘆了口氣,繞道到他面前,附耳道:「薩法爾囚禁的蟲崽,天賦很強但貌似有點問題,是……的產物。」
那個詞木斯托極輕地跳了過去,但綏因能明白。
真是畜生啊。
「拉曼是雄蟲,送不過去……我找個蟲來接他走,務必治好,至於薩法爾……暫且放過他。」綏因側著腦袋,看似認真和木斯託交代,實際上餘光始終落在戈菲和那隻雌蟲崽子身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拽著披風,綏因垂眸,「希望他喜歡這份禮物。」
木斯托後退回原地處理外面的糟亂,其他的蟲見沒攔住,便也沉默著退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該幹嘛幹嘛。
戈菲將那隻蟲崽半抱在懷裡慢慢哄著,綏因面無表情地撥通了一個通訊。
「嘟……嘟嘟……」
「咳咳,餵?綏因,找我什麼事?」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光腦中傳出。
綏因餘光看了眼埋首的蟲崽,嘆了口氣:「這兒有個未成年的病患,抗拒雄蟲,不能送去拉曼哪裡,你能治嗎?」
「啊?可我不是兒科醫生啊……也不是精神病科的。」
「心理科也挺合適的,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綏因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啪」地一下掛斷通訊,一錘定音。
戈菲抬頭:「誰?」
「柯瑟·塞西亞,心理醫生,是個雄蟲,給他送過去待幾天看看能不能治,畢竟天賦不錯……」
「你還挺惜才。」戈菲輕拍著蟲崽的背,哼了一聲又勾起唇角。
綏因揚著下巴俯視他,滿臉臭屁:「我向來愛惜兒童和有才者,這是我的美德。」
呸,他沒有美德,他最大的美德就是「物盡其用」和「等價交換」,這隻雌蟲接受了他的好意,就得付出等價的東西,不必心懷愧疚低蟲一等,心安理得接受就好,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接受的時候就應該想好代價。
木斯托深諳這一點,所以他能心安理得地獅子大開口——「我要進軍隊,成為你的親衛」。
「那現在怎麼辦?我就這樣?」戈菲撒開手,懷中的雌蟲埋首在他懷裡頭都不肯抬,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幹著急。
「打暈吧,等他來。」
「對了,忘了問是誰。」戈菲坐直了身子,微微仰頭,一副驕矜的姿態,做足了伴侶的派頭。
明明問過,又要重複一遍,無非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綏因看著他的動作,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迎著期待的眼神,他摸了摸戈菲的頭髮,道:「柯瑟·塞西亞,塞西亞家族的雄蟲,一個心理醫生,略微跳脫,和他待在一起可能會對他的病情有所幫助。」
他笑著,偶爾作出思索的模樣,戈菲不滿得推了一下他胸口:「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
「你得明說我才能知道。」綏因站起身,後退兩步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俯視著他們。
戈菲在這一剎那差點以為這會兒自己只有三歲,衝著雄父生氣只因為他出門「玩耍」沒有帶上他——綏因待他的方式真是半點沒變。
他手中動作不停,打暈了蟲崽,將他抱在懷裡嘆氣:「你真的是……就不能委婉點嘛?」
「戈菲,你想要什麼就說什麼,我都會滿足你,但前提是你得說出來。」綏因打了個哈欠,饒有興致地看他,半眯著的眼睛仿佛從未睡醒,看不到他的情緒,只能從周身散發的愉悅氣息窺見他欲望的一角。
戈菲眨巴著眼,看看蟲崽又看看他:「想要你吻我。」
綏因挑眉,沒回話,而是上前抱起暈倒的蟲崽走進自己的休息室放下。
戈菲跪坐在原地沒有動作,盯著他的背影,臉上掛著淺笑,眸光瀲灩。
綏因安置好蟲崽便回來,朝著戈菲伸出手,沒拉動。再看一眼,雌蟲滿臉狡黠,綏因無奈地單膝下跪,任由他捧起自己的臉再交換一個綿長的吻。
戈菲順勢倒在他懷裡,指尖在他耳後打著圈,綏因一把將他抱起來,走回自己的座位邊,伸出腳勾過椅子將他放下,彎腰、附身,吻在他額頭上:「我不太習慣,不過你喜歡可以配合你,另外……柯瑟只是我的髮小,你不怎麼見過。」
「我什麼都沒問。」戈菲別過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