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喬棲時沒有生氣,沒有怪她,反而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喬棲時不想理她了嗎?
只有不在意她做了什麼事情,才會這麼平靜吧。
白霜落瞳孔放大,急忙否定了心裡的想法,喬棲時不會一點都不在意的。
她悄悄安慰自己,但心中還是惴惴不安。
她沒那麼肯定。
秦瑜的話突然在腦海中炸開,「你的喜歡和狐黛有什麼區別?」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捏著衣角,隔了許久,很難過地開口詢問:「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喬棲時的手指在茶杯邊緣頓住。
???
喬棲時頭頂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她好像沒說什麼過分的話,為什麼白霜落突然難過起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喬棲時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來的。
對白霜落,她雖然談不上喜歡,但絕對不會討厭。
「…我是獸人…人討厭…獸人…秦瑜還說…我和狐黛…一樣…你討厭…狐黛…」
也討厭我。
纏在小腿上的尾巴尖輕輕顫抖著,劃出不安的弧度,她低著頭,喬棲時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滴眼淚無聲地砸在地毯上,洇開一個小小的深色圓點。白霜落慌忙用袖子去擦,卻把眼睛蹭得更紅了。
白霜落哭了。
還是在清醒的狀態下。
喬棲時有點慌了,白霜落哭得猝不及防,這算什麼事啊,她還要反過來安慰白霜落。
她起身走到白霜落面前,起身的動作太快,蹭倒了桌上的茶杯也沒時間去管。
「等等,你別哭…」喬棲時聲音都變了調,雙手懸在半空,想要觸碰又不敢貿然動手,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給白霜落擦眼淚:「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了?」
白霜落的耳朵抖了抖,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她好丟獸臉,在喬棲時面前哭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想讓自己發出更丟人的抽泣聲,可通紅的眼眶和顫抖的肩膀徹底出賣了她。
「我不討厭你,你又不是狐黛,我討厭你做什麼。」雖然她們幹的事情都差不多,但是情況又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可是…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就是討厭了?
獸人的邏輯這也是沒誰了。
「我沒有不喜歡你。」喬棲時耐心地和她解釋道。
「…那…就是…喜歡…」白霜落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道,眼睛裡光逐漸亮起。
暈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她嘆了口氣,乾脆直接捧住白霜落濕漉漉的臉。
「你聽好,我沒有討厭獸人,我不喜歡狐黛的原因,是因為她欺騙秦瑜,我討厭欺騙,你沒有騙過我,所以我不討厭你。」
喬棲時的掌心傳來白霜落臉頰的溫度,濕潤的睫毛掃過她的指節,痒痒的。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中難過逐漸被驅散,神采像黎明時分逐漸點亮的燈火,亮晶晶的很好看。
「那你要…喜歡我…」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柔軟。
好像喬棲時不喜歡她是什麼天大的罪過一樣。
望著白霜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本該立即反駁的,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奈,就當是哄哄她好了。
「好,會喜歡的。」
心中的石頭輕輕落在地上,似乎也解放了喬棲時壓抑的心事。
白霜落又臉頰輕蹭她的手掌,像只撒嬌的小狗,臉上細小的絨毛輕輕掃過掌心,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喬棲時被她蹭得指尖發燙,心臟跳得有些快,卻又不捨得抽回手。
她看著白霜落漸漸止住眼淚,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星,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快點休息吧,你應該一晚上沒休息了吧。」她輕聲說道。
但白霜落想讓不想離開喬棲時,她往前一撲,整個人幾乎掛在喬棲時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悶悶的聲音里滿是雀躍:「…答應了…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