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身影,子彈穿透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濺在身後的柱子上,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最後一人終於慌了神。他顫抖著舉起手槍,看向了那抹銀白的身影,「去死吧!賤I人!!」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子彈追著白霜落的身影瘋狂掃射,直到槍里的子彈都被打空。
白霜落輕盈地躍下扶梯,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她緩步走向最後一個倖存者,腳步聲在死寂的商場內格外清晰。
逃不了了!
男人猛地轉身,槍口對準聲音來源。但還沒等他扣動扳機,白霜落的手已經搭在他的手腕上,輕輕用力。
「啊!」慘叫聲在商場內迴蕩。男人跪倒在地,捂著手腕痛苦地抽搐著。
白霜落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她蹲下身,聲音輕柔得可怕,「…卓極…派你們…來的…還是其他…?」
男人咬著牙不說話,眼中滿是恐懼,這個獸人會說人話!
白霜落嘆了口氣,她討厭這種不配合的人,總要她花好一陣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手摸上了他的膝蓋,五指逐漸用力,感覺可以聽到骨頭被捏的咯吱咯吱響的聲音,男人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
男人終於崩潰了,涕淚橫流地喊道:「是卓極,是卓極,他派我們來的。」
白霜落的聲音依然平靜,「卓極的…計劃…是什麼?」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收到的任務就是監視你,如果你有異動就立刻報告。」
「…白天…也是你們?」
「…是,但是白天不止我們,還有其他人。」晚上想到獸人要休息,所以留下他們看守,沒想到白霜落晚上會搞這麼一出,現在命都要搭在這裡。
那就好,沒有殺錯。
痛快的結束了他的生命,白霜落十分輕快地走出商場。
明天還要帶喬棲時出來逛逛嗎?坐在車裡的時候,白霜落突然想到。
她怎麼會看不出喬棲時昨天求著她出來的目的,她在很認真地記住路邊的每一塊藍色牌子,每一條道路。
不過她好像還不知道從酒店到大會堂的路,明天帶她逛逛吧。
萬一出事,不知道喬棲時會不會來找她,要是想找她,又找不到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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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天明的時候,狐黛才從外面回來,她本來以為秦瑜已經睡著了。
但是房間裡的檯燈還亮著昏黃的光,她還好端端的坐在床上,眼睛有點腫,聽到她回來的聲音,轉過頭定定地望向她,一動不動。
看樣子在她離開後,小傢伙還哭了好久,狐黛有些心軟。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類呢。
「你怎麼還沒睡?」狐黛放輕腳步走近,發現秦瑜的睡衣領口濕了一大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指節都泛著青白。
秦瑜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一點哽咽的餘音。燈光照在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上,亮晶晶的像碎了的玻璃。
狐黛聞到空氣里淡淡的咸澀味。
她好難過。
「我沒事,真的沒事。」狐黛身前輕輕抱住秦瑜,柔聲安慰。
她其實喜歡這樣的感覺,面前人的情緒總是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讓她無比滿足。
秦瑜呆呆地沒有說話,狐黛只以為她是難過壞了,還沒有從情緒里緩過勁兒來。
狐黛的鼻尖輕輕蹭過秦瑜的臉頰,感受到她皮膚上未乾的淚痕還帶著微涼的濕意。
她故意放軟了聲音,像哄幼崽般低語:「你眼睛都哭腫了,沒事的,我回來了,我會陪在你身邊。」
秦瑜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狐黛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反應,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她故意又貼近了些,嘴唇幾乎要碰到秦瑜發燙的耳垂,剛想再說點什麼,就感覺到一股力把她推開。
狐黛沒想到秦瑜是這樣的反應,有點猝不及防,被推坐在床上,驚訝的看著秦瑜。
秦瑜追了上去,仔細地,認真地,撫摸著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臉頰。
那雙眼睛笑盈盈地看著她,眼中永遠都是溫柔,狐黛從來沒有和她生過氣,從來都在照顧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獸人呢。
騙她的吧。
心中的酸楚開始蔓延。
眼中一閃而過的淚意,被她慌亂地用手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