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主人狠狠遛了好幾圈,回家之後生無可戀,累的只想躺著休息的小狗。
上衣下擺因為她的姿勢滑上去一截,露出若隱若現的腰線,她的主人卻渾然不在意。
喬棲時從後視鏡里瞥見這抹白皙,白霜落忽然開口,聲音悶悶的:「…光線…好亮…」
喬棲時一愣,一時分神:「什麼?」
「…你的…外套…」白霜落朝她伸出手,五指張開問她索要:「…給我…蓋一下…」
喬棲時反應過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單薄的外套,又透過後視鏡看向后座,白霜落已經側身蜷縮起來,眯著眼睛,顯然是被陽光晃得難受。
白霜落自己身上不是也有外套嗎,怎麼非要她的。
她嘆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遞過去:「給。」
白霜落接過外套,手指不經意擦過喬棲時的指尖,觸感微涼。
她將外套抖開,直接蓋在了頭上,整個人頓時被籠罩在陰影里。
喬棲時看著后座上隆起的一團,忍不住道:「你這樣呼吸不會悶嗎?」
外套下傳來白霜落含糊的聲音:「...不會…別管我…」
……就多餘關心。
喬棲時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轉頭發動車子,前方柏林的車子已經開始緩慢行駛,她得跟上。
引擎聲響起時,她聽見后座傳來一聲一聲很輕的嗚咽,像是得到滿足後的聲音。
晝夜不停地趕路,極大加快了她們的進程。
下午,白霜落看見公路邊上的藍牌,上面寫著,距離A市200公里。
喬棲時心裡估算了一下,照他們的速度,差不多傍晚,就能到達A市。
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灑進車窗,后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喬棲時從後視鏡里瞥見那團蓋著的外套動了動,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邊緣伸出來,慢吞吞地把外套往下拽。
白霜落的臉一點點露出來,被悶得泛著淡淡的紅暈。
她半眯著眼睛,睫毛在陽光下泛著淺金色的光,整個人還處在剛睡醒的恍惚狀態。
「…到了嗎…」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模糊,比平時更加綿軟。
喬棲時看著後視鏡里她這副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還需要幾個小時,你再睡會兒?」
白霜落搖了搖頭,動作遲緩得像只樹懶。
她慢悠悠地支起身子,頭髮因為睡姿和靜電的緣故炸起幾撮呆毛,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喬棲時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忍住不讓臉上的笑容太過顯眼。
白霜落突然動了動身子,兩條長腿一前一後跨過中央扶手箱,從后座爬到了副駕駛。
她的動作帶著剛睡醒的遲緩,卻又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固執。
喬棲時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差點急踩剎車:「你幹什麼?」
白霜落沒回答,只是慢吞吞地在副駕駛坐定,懷裡還抱著喬棲時的外套往腦袋上搭。
「…暈…」她含糊地吐出一個字,腦袋往車窗方向歪了歪,髮絲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
喬棲時這才注意到她臉色有些發白,額前的碎發微微汗濕,就是悶著了吧……
「暈車還非要爬到前面來。」喬棲時不動聲色地降下車窗,一邊讓新鮮空氣流通進來,一邊把蓋在白霜落頭上的外套拉了下來。
白霜落呼吸著窗外新鮮的空氣,閉著眼睛往座椅里縮了縮,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外套袖子:「…前面…不暈…」
廢話。
喬棲時白了她一眼,懶得和腦袋不清楚的獸人繼續溝通。
越靠近主城,她們開始見到許多的獸人都在前往主城。
大多是獸形在路上狂奔,像她們這樣開車上路的,顯得很特別。
在路上奔跑的獸人紛紛側目,探究的看向車隊,然後逐漸被車隊超越,遠遠的甩在身後。
即將到達A市,柏林看著前面出現的人形獸人,在進入A市以前,她把車停到了路邊。
柏林下車走到白霜落身旁和她低聲說了幾句話。白霜落點點頭,然後柏林重新回到了自己車上。
「…我們…去前面…」白霜落對著喬棲時說道。
喬棲時依言把車子開到了第一位,緩緩靠近前方的獸人。
在經過那個獸人時,喬棲時看清了那個獸人的樣貌,是半獸人形態的獸人。
她的身形修長矯健,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頭頂那對尖聳的耳朵,耳尖各有一簇醒目的黑色毛髮,像兩把小刷子般挺立著。
那雙耳朵隨著車聲微微轉動,耳廓內側覆蓋著細密的白色絨毛,外側則是淺棕色的短毛,布滿了深色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