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記者的提問,岳寧從喬君賢手裡接過狗繩,低頭對大黑說:「大黑,我們回家了。」
大黑還不忘看向喬君賢,對著他搖了搖尾巴。
「後天,我來接你去喬園,跟小樂玩,好不好?」小樂就是喬老太太的泰迪,大黑一聽,開心得直搖尾巴。
岳寧可以想像,小樂又要叫喚成什麼樣了。
喬君賢說:「你多抓幾隻老鼠給小樂,小樂就喜歡了。」
小樂是嬌生慣養的狗,喬君賢居然讓大黑送老鼠給小樂,這不得嚇死小樂嗎?
岳寧低頭跟大黑說:「你別聽他的,送老鼠給小樂,奶奶會把你趕出來。」
大黑迷茫地看著他們倆,不知道該聽誰的。岳寧牽著它:「回家了。」
一人一狗回到家裡。岳寧洗了澡,正在溫習功課,大黑趴在她腳邊。
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大黑站起身,衝出房門。
岳寶華進來看見大黑,摸了摸它的頭
。「爺爺。」岳寧走出去,「怎麼這麼晚?」
「剛剛來了一個日本旅行團,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你不在,我給他們做了。」今天岳寶華在寶華樓當值。
寶華樓和陸培德的那一場比賽播出後,港城觀眾看得目不轉睛,日本觀眾亦是如此。法國米其林三星大廚做的膀胱雞,大家都看不懂。但張駿明和陸培德的那場比賽,擺盤精美、刀工高超、翻炒絕妙,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寶華樓這種位置不太好找的地方,都被他們找了過來。最近日本客人一批接一批。
祖孫倆正在說話,電話鈴聲響了。岳寧去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崔慧儀的聲音:「寧寧。」
「姐姐。」
「我陪著我爸來醫院了,俞婉媚在獄中一直被欺負,這次被打成重傷,剛剛做完手術。醫生說,很可能就這兩天了。她說想見你。」
「就這兩天?她不會真要死了吧?」岳寧有點意外。
「是。」崔慧儀說了俞婉媚的情況。
俞婉媚再怎樣,跟她有什麼關係?岳寧冷淡地說:「她見我幹什麼?我和她沒什麼話可說的。我不會去見她的。」
在醫院裡的崔慧儀,聽到這個答案後掛了電話,走進病房。
崔家昌坐在輪椅上,問女兒:「怎麼樣?」
「寧寧說,她不會來。」病床上的崔俞婉媚,形容枯槁,氣息微弱地問:「跟……跟她說……我要死了嗎?」
「我說了。」崔慧儀說,「她說她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跟她沒什麼好說的,有什麼要說的,還是跟慧書說吧!」崔慧儀低頭看著她爸,「爸,要不你在這兒陪著你的二太,我回去休息了。」
崔家昌看了一眼俞婉媚,對崔慧儀說:「帶我回去。」
崔慧儀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好。」
她推著崔家昌出去,他們身後傳來俞婉媚的哭叫聲:「家昌……」
崔家昌沒有回頭:「我是看在慧書的份上,給你保外就醫。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指望我們之間有什麼情分?」
「慧儀,我……我想問岳寧……是……是不是她買兇來殺我?」俞婉媚用盡力氣說道。
「你瘋了,寧寧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崔慧儀轉過身,看著俞婉媚說。
俞婉媚看著她:「記……者……很……很想知道吧?」
崔家昌轉過輪椅,看著俞婉媚:「你在監獄裡被打,是因為你沒錢,沒人罩著,還因為你做的事太骯髒。跟岳寧有什麼關係?」
俞婉媚大口喘著氣,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再說就算死了,也不想回監獄了。
監獄簡直就是地獄,從進去的第一天起,她就被人「教規矩」。
沒有家屬探望,也就沒錢孝敬大姐和獄卒,她天天被人欺負。
本以為會有出頭之日,沒想到她的好女兒,把一個混混踢爆了腎,又給人治好了。這個混混是從大陸來的,屬於一個幫派。混混本不值一提,可她女兒這樣做,那個幫派的頭目說很佩服,佩服就佩服了,居然還說要報答她,沒別的好報答,知道她恨她這個親媽,就叫獄裡的人「好好招呼」她。
她天天被打得鼻青臉腫,獄卒根本不管。今天放風的時候,她又被那群人打,打到昏迷,直到剛剛醒來,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自己不行了,得為兒子考慮。兒子被他們送到了加拿大,一個人遠離港城。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進去被這樣打,就是有人指使。」
身為港城人,難道還不知道現在港城監獄是什麼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