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寧要了一杯果汁,走了過去,聽喬啟明說:「民國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的那一場粵城銀行業危機,讓我認識了宣雄老弟。也正是這次結緣,在後面最最艱難的日子裡,南洋車還在源源不斷給我送來,我手頭資金已經枯竭。我要是沒辦法把錢給南洋,南洋那裡也沒錢收舊車,那用舊車跑運輸這條路可能就斷了。是宣雄老弟,以他在粵城銀行界的威望,給我拿來十萬大洋,讓我能續上這口氣。」
「老哥哥啊!好漢不提當年勇了。」周老爺子笑看向岳寧,「我現在就滿足一下口腹之慾,還有這條舌頭好用,幫小丫頭的菜把把關。」
岳寧抱住老爺子的胳膊:「您是最懂爸爸和我的人。」
老友熱情,小丫頭又捧著他,周老爺子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被人圍著捧著的時候,說是不提當年勇,誰還沒那麼點虛榮心。
光線調暗,燈光聚焦到舞台上,美女主持人上台,開啟了一連串的開場白,她邀請本次合作雙方的代表上台。
岳寧拿著杯子,看著蘇菲和陸先生上台,蘇菲和陸先生把祝酒詞說完,蘇菲舉起酒杯,宣布酒會開始。
岳寧看著台上從容優雅的蘇菲,她舉起酒杯跟她隔空致意。
從本質上來說,自己和蔡致遠都是一樣老闆,都喜歡把事情壓給得力助手,只是自己能提供給下屬更多的成就感。
儀式完畢,樂隊登上舞台,旋律奏起。
室內中間是舞池,邊上是休息區,室外還有自助餐食和清淨的休憩洽談之所。
岳寧見蔡致遠好像就在等這一刻,他去邀請蘇菲,可惜蘇菲把手交給了陸先生。
崔慧儀用男士禮儀邀請岳寧,岳寧踏著生疏的舞步進入舞池。
蔡致遠被拒絕,坐到喬君賢邊上,拿出一支煙來,表弟是個乖小孩,乖到煙都不抽,蔡致遠點了煙,看著舞池裡翩翩起舞的男女,除了岳寧和崔慧儀,岳寧腳步時常出錯,蔡致遠不禁發笑。
再看蘇菲和鴻安總經理過來,明知道蘇菲只是在這樣的場合應酬,他卻心裡不舒服。
以往都是自己摟著女明星跳舞,蘇菲在不顯眼的地方忙碌,保證場上萬無一失。
岳寧踩了崔慧儀一腳,喬君賢看著笑了,被岳寧警告地瞪了過來。
崔慧儀看見蔡致遠那個死樣子,問岳寧:「蔡致遠怎麼回事?以前我可不知道他對蘇菲這麼上心。」
「在身邊不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崔慧儀翻了個白眼:「就是賤。」
兩人轉過去,剛好和崔家昌錯身而過,岳寧把剛才跟崔家昌說的話,說給崔慧儀聽。
「隨便他怎麼想,我做好了強拿回立德的準備。」崔慧儀看向蔡致遠,「等下我去找蔡致遠跳,等你和君賢跳了,你再找他去。」
「姐姐,真壞!」岳寧挑眉。
曲聲停了,崔慧儀放開岳寧,兩人走到表兄弟倆那桌。
蔡致遠見蘇菲終於和那個誰分開了,他剛要站起來,崔慧儀在他身邊坐下,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下一曲,咱們倆跳?」
蔡致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崔慧儀比他小兩歲不到,從小玩到大,這丫頭又凶又野,今天還穿了男裝,摟著她跳舞?
「沒空。」蔡致遠一口回絕。
「我是可憐你,見你沒帶女伴,陪你跳舞。你還嫌棄了?」崔慧儀不管不顧,死死按住蔡致遠。
蔡致遠頭疼,這都是個什麼世界,女孩子一個個力氣都這麼大了?
岳寧看向通往室外的門,蘇菲正往外走,她說:「致遠哥哥,今天蘇菲姐很忙,就別去打擾她了。慧儀姐陪你跳了,我再跟你跳。」
蔡致遠聽見這話,看著她:「我今天來,先摟崔慧儀這隻金哈蟆,再抱你這隻金哈蟆,我們這是哈蟆抱團呢?」
岳寧笑:「蘇菲姐跟了我,遲早也會成金蟾蜍,你要適應。」
樂曲聲響起,喬君賢帶著岳寧跳舞,蔡致遠被崔慧儀拉著進了舞池,眼光看著窗外,跟客商聊天的蘇菲。
「別看了,人家看了你幾年了,早就對你沒想法了。」崔慧儀白了他一眼。
蔡致遠皺眉:「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