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穿過兩條馬路,到了一家大戲院門口。
這個時候大戲院不像岳寧上輩子那樣,都是在商業中心裡。這個電影院非常氣派,拾階而上,進入大廳,不亞於一家奢華酒店。
喬君賢問:「爆米花、可樂,吃不吃?」
「吃!」
喬君賢去買爆米花,岳寧看見角落裡躲著的狗仔,不知道下條新聞會是什麼樣的?不要給阿傑帶去困擾就好。
可,喬君賢呢?他話裡有話,是想要撕破他們之間的窗戶紙嗎?
喬君賢遞過爆米花,問:「在笑什麼?」
岳寧接過喬君賢遞過來的爆米花:「今天給一個小朋友畫了一隻忍者神龜,想起北京的時候寫的那幾個字。」
「你是不是要給我畫一隻烏龜?」喬君賢拉著她的手,往電影院裡走。
影院很大,觀影的人也很多,難怪這個年代是港城電影的黃金年代。
這是一部古裝片,講的是劉家耀演的一個書生,受法師所託抄寫佛經超度亡魂,為靜心抄寫佛經,書生去了人跡罕至的山間,清幽之所。
這個清幽之所,並不清幽,夜間美女翩然而至。
哎呦!這回不是美女先脫,而是公子解開了衣帶,岳寧正待興致勃勃,看劉家耀露出……她的眼睛被蒙上了。
她耳邊一個聲音:「小朋友,不要看這種鏡頭。」
小朋友?
劇院音響里傳出不可描述的聲音,岳寧輕聲提醒他:「非禮勿聽,這個聲音太那啥了。」
她還有兩隻耳朵,岳寧看他怎麼捂。
喬君賢在她耳邊說:「你不會自己捂住耳朵。」
這段情節過掉,岳寧側頭看他,喬君賢把爆米花遞給她,岳寧在他耳邊:「你好好等著!等小朋友長大。」
喬君賢看她,岳寧看電影,最精彩的片段錯過了,是在遺憾。
電影明明時不時在擦邊,然而最終居然還要有禪意,像是在說過往種種,如一夢。
就像喬君賢明明……還要自作孽。反正自己年紀小,不著急拍拖,以後窗戶紙換牛皮紙,讓他捅到手抽筋。
岳寧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他爸都跑新加坡去請他媽看電影了,他媽還要去相親。
這人啊!不能說笨,但是追女孩子,怎麼就有點?
岳寧上了車,喬君賢開車,問她:「不高興了?」
「怎麼會呢?有你這樣一個愛護妹妹的哥哥。我怎麼能不高興?」岳寧說道。
「現在的電影,多少有點……」喬君賢說,「我沒想到。」
「是啊!以後咱們去內地看?就沒有這些了。」岳寧想像著自己拿著小板凳,拉著喬君賢到大隊倉庫場上看《地道戰》的情形,畫面實在太美,剛才那點不快全去了。
她興致勃勃地問:「你知道,我在西北的時候,是怎麼看電影的嗎?」
「不知道。」
岳寧眉飛色舞地跟他形容看露天電影的情形。
她真沒生氣,喬君賢放心了,說:「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到了街口,岳寧下車,喬君賢也下車。
「你別進去了。」
「我送你。」
他要送就送。
喬君賢送岳寧進了街道,走到大叔服裝店門口,聽見楊志傑的聲音:「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