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忍不住恢復了本性,回嘴道:「你是東西,我不是,我是人。」
「我就是這麼一說,我不跟你吵,我今天心情好。」其實從昨天她心情就好,在宮裡待久了,外面帶著塵土的空氣都令人懷念,因為皇后是輕車簡行,大家雖能看出這是富貴人家的車子,並不知道裡面坐著國母,出了城就能掀起帘子看外面的風景了。本來貴家大族那些命婦、王妃也是要跟來一些的,但是太后說了,事從權急,能去的就去,有事不能去的不必勉強。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又正值六月酷暑,皇后也只是去代替太后燒個香,並非什麼大祭祀,養尊處優的貴婦們誰想去遭這個罪,便各種紅白喜事、坐月守孝之類的藉口請辭了,剩下的那批願意去的,稀稀拉拉,也不成個樣子,乾脆都別去了。
孟古青樂得自由,採薇跟扶桑掀起帘子看外面跟皇宮迥異的風景,嘁嘁喳喳,像她們少年時期出行踏青一樣,坐了半天,估摸著遠離京城百里了,興沖衝要出去騎馬。幾個隨行的人看皇后興致很好,不敢擔這麼大的責任,聽說不是皇后要騎,是侍女騎,這就沒必要那麼嚴苛了,勻了兩匹馬出來,兩個姑娘看看文文靜靜的,一上馬全然變了一副樣子,比他們這些常年騎在馬上的還叫矯健靈活。
採薇跟扶桑如同放鳥入林的飛鳥,重拾騎馬的快樂就再也不想坐回馬車裡慢慢搖了,結果悲劇了,過了三年遠離跑馬的生活,這一上來這麼大強度,整個大腿到了晚上火辣辣的疼,險些磨破一層皮,幾乎挪動著進了行宮。孟古青看她們倆愁眉苦臉的樣子,想笑不好笑,將兩個還要掙扎著起來服侍她的人按回床上,「你們就歇著吧,有人替我布置房間,伺候洗漱,我自己也乾的來。」
扶桑很是後悔,得意忘形了,採薇一要比賽,她那少女時不服輸的勁頭一下就被激發出來,她還從來沒有因為玩樂耽誤本職工作的時候,兩個人不免吵吵嚷嚷,孟古青看她們還有精力爭這些無關緊要的,傷勢應該沒那麼嚴重,也不管她們,回自己房間了。
本來出宮的時候,同行的還有一批小宮娥,早麻利將皇后的住處收拾出來了,一應的鋪蓋、器具都是陽娥公主府上好的,不比宮裡的特供差。皇后娘娘除了兩個貼身陪嫁丫頭不喜歡身邊跟著一群人的規矩,大家也清楚,留了兩個守門的,其他人也散到下房去了,車上坐了一日,都怪累的,整個莊子很快便安靜下來,豐茂的植被裡各色的昆蟲伴著刺耳的蟬鳴叫個不停。
晚上才是一日最涼快的時候,孟古青今日白天在車裡睡多了,聽到隔壁兩個丫頭唧唧噥噥了一會兒也安靜下來,披了一件外衣去外面乘涼。她的心難得平靜,好像離開了皇宮,就將那裡的人和事都留下了一樣,才發現原來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喜歡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她既懼怕又期待的那一天遲早要來,往後便是這樣祥和的日子,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靠在門前發了一會兒呆,外頭三更的梆子聲響,十一點該睡覺了,她轉身進屋,一腳跨進門檻,就被屋裡多出來的大活人嚇一跳,孟古青無奈道:「世子不是說過不會再突然出現嚇人嗎?」這個人的輕功實在比她想得還要好,這會兒安靜的落針可聞,她硬是沒有聽見一點異樣的動靜,鬼魅似的,而且他此刻坐在昏暗的燈下,雪白的臉,墨黑的頭髮跟眼睛,偏偏下半張臉露出來的唇卻那樣猩紅,認真說,還真挺像鬼的,一個美艷男鬼。
孟古青被自己的想像逗了一下,緩步進門,想請他坐下,又怕被外面守夜的人突然撞見,倒在原地躊躇不安。蕭朔似乎明白她想什麼,被她指責一句也沒回嘴,而是道:「你那兩個丫頭連帶門外的人,我都叫她們睡熟了,一時半會兒不會醒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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