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人全心全意照顧的感覺令人懷念,可他身邊這個待他耐心溫柔的人,怎麼就是攝政王送到他身邊來的呢?真是死了都還攪的他不好過,心裡一煩躁,奏摺也討厭起來。
孟古青聽到不耐煩摔本的聲音,緩緩停下動作,趙東臨正扭過頭來看她,入目便是她清晰美好的容顏,感覺脾氣有點發不出來,又不能自己一個人憋著難受,「皇后,你看這些人多討厭,朕就提拔了一個韓權,據守不出也是我同意的,他們還要來挑刺,不就是想把兵權全都收回去嗎?他們如此排除異己,自以為高人一等,揪著趙家以『武』立國不放,話里話外擠兌我重文抑武,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因著先皇早逝,先皇之母以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有不少時日,太皇太后薨逝後,太后巾幗不讓鬚眉,同樣參與朝堂大事,是以武朝並沒有明文規定的『後宮不得干政』規矩,不過孟古青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知道趙東臨對她的戒備厭惡有多強烈,突然被他這樣一問,反而先思索起他的動機來。抬眼望去,語氣雖是惱怒異常,面色也很沉怒,可是眼睛裡的神情卻並非那麼回事,心裡便猜到了幾分。
再者,她又不是此間人,並沒有身為東胡人要跟南人分庭抗禮的意識。以前看這段史書,也還記得韓權這個人,雖是降將,對大武也算忠心,不說是十足的軍事天才,後來前燕小朝廷覆滅,很有他的一份功勞,於是斟酌道:「皇上知人善任,澤被萬方。韓將軍忠心耿耿,慎終如始。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他一定正待出兵的好時機,以求一舉殲滅前燕,揚大武國威,外面的流言蜚語不過是日出東方之前淡薄的晨曦,大武朝如日中天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皇上大可不必為眼前小小的傾軋憂心。」
若說剛開始還有點討小皇帝的好,後面就是發自內心的鼓勵了,甚至這還不算是鼓勵,歷史上秉筆直書的功績,大一統之後的文治武功不比任何一個開國君主差,她不過是實話實說。
就算是故意存著試探之心的挑剔態度發問,皇后的這一番言論也有點出乎意料了,他原本一直以為皇后會像母后一樣維護娘家人,畢竟慧心蘭質如婉兒,遇到這一類問題,都不會坦然相告她對自己人那微妙的偏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道隔閡什麼時候才能像在皇后這裡一樣,也在朝野上下心中消弭呢?
趙東臨抿抿唇,虛張聲勢的氣焰一下便維持不住了,見皇后還溫柔含笑注視著他,不爽地扭開頭,「皇后說話怎麼還偷懶,朕的頭髮還沒幹呢。」
孟古青無語地繼續給他擦頭髮,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彆扭,模樣看著秀挺威武,心性還像是小孩子一樣,看他這會兒眯著眼睛,神態放鬆,不免就想到另一件事,試探道:「不過嘛,我常聽太后一句話,『不痴不聾,不做家翁』,我想著朝堂上的事情也是一樣,就是要爭要吵,互相挑毛病、挖牆腳,坐在上面的人才能把底下人的秉性看的清楚,至於賞罰臧否,不都要從皇上手上過,把住這一道關,還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呢?」
「皇后要說什麼?」
這會兒兩個人離的近了,小皇帝明俊漂亮的五官就在她眼下,或許是剛才一席話觸動了他,眼底那冷漠的防備淡去了不少,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她,飽滿殷紅的唇也清晰的不可思議。他對她態度才剛剛好一點,她還要不要提徐貴妃,孟古青咬咬牙,不管了,他一直跟徐貴妃擰著,受累的是她,只這一會兒話說下來,就心累的慌。
想到昨日太后勸她的話,一個人要是生來就在平民之家,家裡既無資產,也無田地,沒有享受到分毫也就算了。若像她們這樣生來富貴,享用了家裡的權勢富貴,反哺就是理所當然,太后的本意不過是勸她放寬心等待,不要心懷怨恨,——太后時常勸她的,孟古青雖哭笑不得,也不好多說,這會兒正好拿這個話來勸小皇帝。
其實站在徐貴妃的立場上,她有什麼錯呢,她嫁的這個人是皇帝,祖宗家法註定他不會只有她一個,娘家將她送到心愛的人身邊,她利用現有的條件幫助家裡更進一步,成為她更穩固的靠山,正常人完全能夠理解,倒是小皇帝不知哪根筋兒不對,硬是彆扭了這麼久,抹去這一點,孟古青將意思婉轉地表達了,最後再拉上太后,「太后希望後宮和睦,徐貴妃有孕在身,倒不好叫她憂慮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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