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曜:「……你腦子也被異種啃了?」
梁寰沖他溫柔地笑了笑。
厲曜一臉不爽地看著他:「易衡白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動手,你幹了什麼?」
梁寰坦然道:「軍部一直懷疑信號接收器不在你身上,朕不過是稍微透露了一點消息,結果易衡白就要對朕下死手,看來軍部對你也不是全然信任的。」
厲曜哼笑了一聲:「所以?」
「不如跟朕回去。」梁寰理所當然道,「如果他們知道信號器不在你身上,手段只會比今天更過分。」
厲曜沒有應聲,只是帶著他進了花園裡的一處地下室。
這裡應該是園藝工的休息室,為了不影響整體美感所以建在了地下,牆面上掛滿了打理花草的各種工具,中間還放了把椅子和小几。
「過來坐下。」厲曜指了指椅子。
梁寰坐在了椅子上,就見他拿出了個微型治療儀,調整了許多參數,才將貼合臉部線條的治療儀扣在了自己臉上。
溫熱的刺痛讓梁寰有些不適應,皺著眉抬起了頭,厲曜抬手托住他的下巴,將治療儀另一端黏合在了他的後頸上:「你搞這麼一出到底想幹什麼?」
梁寰順著他手上的力道偏過頭,看起來毫無防備地將命門暴露在了他面前:「東三區的防護罩和西礦山的採礦權被我拿到了手裡,雖然花了五百億,但拿到得還是太痛快了,如果你就這樣回去,一定會被猜忌,朕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厲曜抹掉了他脖子上的血:「說。」
「第一,跟朕回東三區,朕保你平安無虞。」梁寰握住他的手,「第二,朕幫你殺了易衡白,留異種的腦子控制身體,朕剝離信號接收器用他做容器再給你。」
厲曜緩緩眯起了眼:「沒了?」
「沒了。」梁寰道,「你選哪一個?」
「老子哪個都不選。」厲曜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梁寰,你懷疑我什麼?」
梁寰笑道:「朕沒有懷疑你,只是這段時間思來想去,我們短時間分離還可以,但若是長久分居,外加有人挑撥,父子離心都是常事,遑論夫妻。」
「不是我讓易衡白動的手。」厲曜沉下聲音道,「我的計劃不是這個,雖然我的確想把你留下來。」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梁寰抬頭看向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厲曜,你早就知道我的基因有問題,對嗎?」
厲曜下頜驟然繃緊,沉默代表了肯定。
「我很好奇,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是在川烏的實驗室,還是更早的時候?」梁寰慢條斯理地把玩著他染上血的手指,「我一直都知道你非常聰明,只是這件事情有些出人意料,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執意要回軍部是因為知道我活不了幾年,跟著我留在東三區沒什麼前途可言?」
厲曜擰眉:「你說什麼?」
「這一點朕可以理解。」梁寰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當然,也有可能你暗中已經在想辦法幫朕解決了,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厲曜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冒火:「所以你故意泄露給易衡白消息的原因?」
梁寰理直氣壯:「朕只是順水推舟,是易衡白多疑按捺不住先動的手。」
「操。」厲曜咬牙罵了一聲,抽出手來指著他道:「對,我就是早知道你活不了幾年才回軍部,跟你在東三區混沒有前途!」
梁寰看起來毫不意外,甚至頗為理解:「朕能接受。」
「你接受個屁!」厲曜氣得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桌子,轉身往門口大步走去,但走到一半又猛地折返回來,將人從椅子上薅了起來,但見他臉色白得像張紙,咬了咬牙後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雙手攥住了梁寰的肩膀,將人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用力地抓了抓梁寰濕漉漉的頭髮:「易衡白在周圍設置了很多精神力干擾儀,你現在的精神力很不穩定,我不該沖你發火。」
「朕不——」梁寰剛開口就被捂住了嘴。
「你先讓我說完。」厲曜攥住他冰冷的手,半跪在他面前認真地看著梁寰的眼睛,「我先跟你道歉,我的確知道你的基因有問題,從川烏實驗室我就開始懷疑,後來你提到自己能控制精神力紊亂程度我就基本確定了,但得到正確的結論需要大量的數據支持。」
梁寰垂眸盯著他。
厲曜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我……回軍部是為了我哥和陳安,但也想利用東一區的設備找到解決基因缺陷的辦法,梁寰,我做不到讓信號接收器在你體內,就算你說得多冠冕堂皇,說什麼要威脅軍部,但我做不到看著你用消耗生命為代價,我得對你負責。」
梁寰有些詫異地挑起了眉梢,帶著點不可置信和疑惑:「對朕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