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擔心你誤會才沒拿出來。」梁寰淡定道,「若是你現在跑了,朕身受重傷,根本追不上你。」
「職位代替晶片,你還說自己不是軍部的人?」厲曜挑眉。
方才親密旖旎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梁寰嘆了口氣:「如果朕想,剛才的精神力連結你根本無法中斷。」
厲曜扯了扯嘴角:「有道理。」
「現在你總該對朕敞開心扉了吧?」梁寰道,「朕的心都快被你傷透了。」
厲曜伸手摸在了他的心口上,不等梁寰反應,手環就變成了槍口,厲曜笑得漫不經心:「但無論如何,還是殺了你最保險,你覺得呢?」
梁寰笑著張開了手:「悉聽尊便。」
厲曜攥著槍的手緩緩收緊,梁寰臉上的笑容漸深,從容又篤定,下一秒手槍重新變成了手環,他被人掐住脖子按在了香氣嗆人的毛毯里,有人兇狠又暴躁地吻了上來。
生澀的、混亂的、暴躁的一個吻。
梁寰抬手扣住了厲曜的後頸將人壓進了懷裡,不緊不慢地回應著他,唇齒間的追逐也帶著不肯服輸的意味,他喜歡厲曜的狂妄和暴躁,不怎麼熟練地回應著對方,趁著他喘息的瞬間不容抗拒地占領入侵。
混亂的香氣、吱呀的鐵床和疼痛的傷口都讓他感到了難以言喻的興奮和刺激。
遠勝命懸一線。
角落裡幽幽轉醒的吊帶裙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猝不及防對上了股冰冷的視線。
梁寰摟著厲曜靠在床頭上,霸道又強勢地攬著厲曜的腰背,另一隻手搭在了厲曜的後頸,將察覺到呼吸試圖轉頭的人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肩膀上。
厲曜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梁寰臉上浮現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吊帶裙被他盯得不寒而慄,一腦袋碰到了牆上再次暈了過去。
梁寰輕笑了一聲。
「……操。」厲曜低低罵了一聲,打算把人推開,卻被梁寰抵住了後背。
梁寰抓住了厲曜的頭髮,迫使對方仰起頭來,在他的喉結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第50章 離婚
梁寰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鐵質的床頭上,整張床晃動了一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襯衣被人緊緊攥在手裡,泛白的骨節間能窺見細小的青筋,梁寰收回了目光,屈起了條腿,看著面前有些惱羞成怒甚至氣急敗壞的厲曜,微微一笑。
厲曜半跪在他腿間,有些艱難地將目光從他嘴角的弧度間挪開,和他對上了視線。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誰都不說話,卻也都不肯率先移開視線,仿佛某種無聲的對峙與較量,過近的距離隔不開糾纏在一起的呼吸,唇齒交融的熱意還在若隱若現,像是在延續剛才那個突如其來又過分激烈的吻。
厲曜聞到了梁寰身上淺淡的味道,像柑橘和血液混合的氣息,又像軍部那些高級辦公室里的文件浸染的油墨味道,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近乎割裂的混亂,他不受控制地渴望著繼續這個吻,卻又從心底里湧出了股難以言喻的厭惡,迫使他停在原地。
梁寰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條小黑龍下猙獰凸起的傷疤。
「厲曜。」他沉沉地望進了厲曜的眼睛,像條探尋自己領地的巨龍探尋著對方的想法,聲音緩慢而堅定,「朕不喜歡你這樣看著朕。」
「你之前講的那個故事,」厲曜垂下了眼睛,掃過他嘴角被自己咬出來的傷痕,「你真的下令殺了那個人?」
梁寰道:「朕不想騙你,當時的情況殺了他對朕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厲曜再次和他對上了視線:「最好?」
「即便他不死,也沒什麼用處了。」梁寰冷酷而客觀地評價,「他的罪名是朕定的,嫌隙只要存在,就會越來越大,朕不可能留他在身邊。」
他很想再繼續說下去,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個危險的話題,尤其是和厲曜談。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梁寰略有不滿,將手搭在了他的腰間,手掌抵在了他的後背上,將人壓向自己。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處境和他很像嗎?」厲曜順著他的力道湊上來,卻偏開了頭親了親他的耳朵,「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殺了你,還是放了你?」
槍口抵在了梁寰的腰間。
厲曜直起了身子,看向他的目光冰冷理智,沒有任何溫度,仿佛剛才的耳鬢廝磨只是他們的幻覺。
對厲曜來說,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陷阱,重點根本不在於梁寰是否選擇和他站在一邊,也不在於他是否真的信任梁寰,他們對彼此的心意甚至微不足道——重點在於梁寰的身份,軍用晶片已經毫無疑問地確定梁寰就是軍部的人,無論他是否忠誠於軍部,他的存在本身對厲曜就是危險,更不用說厲曜早已踏進了名為梁寰的陷阱之中,早早地生出了猶豫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