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曜道:「蘇博士,你想說什麼?」
蘇牧嶸搖了搖頭:「沒什麼,也許你們可以去下八層看看,底下有很多垃圾場。」
「好,我會轉告梁寰的。」厲曜點頭。
房間裡的屏蔽儀悄然運轉。
梁寰道:「你是說婁滁?」
「我分別問了幾個不同層的孩子,給了他們幾張照片,他們都指認婁滁。」厲曜道。
「婁滁雖然是殺死虞萬垚的兇手,但畢竟我和凌璇做了交易,沒有將他怎麼樣,他本人也不是個成事的,我就將他打發到下層讓人看著了。」梁寰一向不喜歡蠢人在面前礙眼,婁滁自然是有多遠讓他滾多遠,他略一沉吟,「而且這種縝密又惡毒的手段,不太像婁滁能想出來的。」
「如果是他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厲曜看著茶几上的湯藥,眉毛擰得死緊,直到旁邊的金寶催促地戳了戳他的小腿,他才端起來一口氣喝了,苦得表情都有點猙獰。
「自然是殺了他。」梁寰見他苦成這樣,忍不住問,「糖呢?」
厲曜禮貌地拒絕了金寶遞過來的草莓味機油,道:「都給小孩兒換螺絲了,家長碰見了還以為我是什麼變態。」
梁寰笑了笑,從抽屜里拿了顆糖扔給他。
厲曜剝開塞進了嘴裡,含糊不清道:「殺了婁滁,你怎麼跟凌璇交代?」
「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沒必要留著了。」梁寰淡淡道,「不管她多優秀,徇私枉法的頭一旦開了,後面就有了藉口。」
厲曜不置可否。
「我已經讓盧飈去抓婁滁了,到底什麼情況一問便知。這次多虧了你及時發現問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梁寰說。
「裴仲怎麼樣了?」厲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他已經承認想借我的手除掉虞萬垚,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我猜他預想中可能是軍部的人出手。」梁寰道,「咖啡也是他的手筆,我一死,這次盜取黑匣子的計劃就全盤失敗,他正好能藉機離開。」
厲曜捏了捏金寶的耳朵:「你真不打算殺他?」
梁寰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抓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脈:「他殺我是為了保全你,你們既是同學,又是第一組的隊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想必情誼深厚。我若執意殺他,豈不是讓你陷入兩難之地?」
厲曜笑得滿不在乎:「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別硬扯上我當藉口。」
梁寰道:「朕只是大度。」
厲曜垂下眼睛道:「完了沒有,還攥著幹嘛呢?」
「再喝兩天,朕給你換一下藥方,你之前受的傷太嚴重,三個月恐怕沒辦法完全恢復。」梁寰毫不吝嗇地給他注入了些內力幫他疏通經脈,厲曜之前亂七八糟的身體養到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他非常滿意,如果時間充足,他完全有信心讓厲曜變回之前那個完美的3S+。
厲曜不接他的話,道:「剛剛蘇牧嶸說讓我們去下八層垃圾場找找線索。」
「下八層垃圾場?」梁寰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手腕,「蘇牧嶸是一區大學的教授,工作體面收入頗高,卻非要來黑市開家藥店,甚至還幫虞萬垚去外部區搜集藥材,這本身就有問題,不過她這個人本性不錯,朕比較喜歡。」
「你誰都喜歡。」厲曜抽出手來,「再動手動腳的別怪我不客氣。」
梁寰笑了笑:「抱歉,習慣了,朕以前有枚隨身攜帶的玉佩,想問題時總忍不住把玩,質地溫潤通透,和你的手腕很像,一時沒忍住。」
厲曜臉都綠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我警告你,我之前說喜歡只是單純喜歡你這個人,沒有其他意思。」
梁寰挑眉:「其他意思?」
「我們是假結婚,我不喜歡男人。」厲曜嚴肅道,「你別誤會。」
梁寰道:「朕要誤會什麼?你我之間從未歡好,只是比旁人略微親密一些而已,那些知己好友遠比我們更甚,他們不止親密無間,甚至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人與人之間又不止男女情愛,厲曜,你為什麼總是要如臨大敵?」
「我他——」厲曜被他結結實實地噎了一下。
「朕舉止坦蕩,問心無愧。」梁寰輕笑了一聲,「倒是你總有所顧忌,卻不知道這樣多傷朕的心。還是說你真對朕動了心?」
厲曜臉都綠了:「你想死?」
梁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道:「朕視你為左膀右臂,便是後宮三千佳麗都不及你更合朕心意,朕怎麼捨得只與你談風花雪月?放心吧,情愛一事最不牢靠,也最容易牽扯出許多事端,朕絕不會逾越半步。」
厲曜越聽越不對勁,忽然反應過來:「梁寰,你不會是在拐著彎的警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