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梁寰察覺到他的戒備和抗拒,沒有再繼續靠近,「為什麼一定要繼續開機甲?」
指間的猩紅明滅,映照出厲曜凌厲沉毅的側臉,他的視線沒有聚焦,仿佛在透過眼前看著什麼東西:「梁寰,你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也有。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沒什麼好處,對我也是,別問了。」
「好。」梁寰點頭。
「我從來沒和別人說過這些,挺丟人的,替我保密。」厲曜擰滅了那支煙,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細微的電流線,「你要真是軍部派來的間諜,我就完蛋了。」
「不會。」梁寰道,「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真就只要透明種的腦髓?」厲曜挑眉,「這個忙可不算小。」
梁寰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厲曜,朕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完全信任並接納朕,朕非常欣賞你,更是喜愛你,將來若是——」
話沒說完,他就被人捂住了嘴。
厲曜和他對視兩秒,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腦袋:「陛下,我的牙都要酸成渣了,收了神通吧,別再對我說這些肉麻又噁心的話了。」
梁寰拿開他的手腕:「好吧。」
厲曜忍不住嘆了口氣:「睡覺。」
「我還想同你再說說話。」梁寰鬆開他的手,「下次再回來不知道又要幾天後了,給你發消息都沒有回覆,通訊你也不接。」
「……」厲曜對上他真誠溫和的目光,沉默兩秒,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癱在了沙發里,「你殺了我吧。」
「為何?」梁寰嚴肅道。
「你——」厲曜感覺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那點氣惱說不清道不明,偏偏存在感極強在那裡勾著他,他剛打算暴力解決,突然瞥見了梁寰眼底若有似無的笑意。
厲曜緩緩挑眉:「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嗯?」梁寰疑惑。
他危險地眯起眼睛:「故意拿我尋開心呢?」
梁寰肅然道:「朕沒有。」
「還敢說沒有,剛才笑得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厲曜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往沙發上按。
梁寰被他掐住脖子也不惱,只是握住了他手腕上的那條小黑龍,躺在沙發上笑吟吟地望著他道:「別人又不信朕是皇帝。」
厲曜震驚道:「難道我看起來像信的樣子嗎?」
「朕沒說你傻。」梁寰眼底的笑意加深,「只是這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守秘密。」
厲曜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笑完才發現他把人壓在沙發里,兩個人現在的姿勢稍顯親密,他清了清嗓子,鬆開手起身:「多睡覺少說話,別在這兒打擾我休息。」
梁寰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正色道:「雖然有時是覺得你反應有趣,但朕所言都是真心實意,厲曜,你好好考慮一下,到朕身邊來。」
厲曜嘆氣:「皇上,你還是先去治治腦子吧。」
梁寰無奈。
厲曜低著頭在看晶片,忽然出聲:「機甲大賽審核通過了嗎?」
「通過了,不過比賽雖然不限制精神力和體能,但賽制是按照精神力等級劃分的,同等級的精神力挑戰賽過後才會往上升級比賽,輪到我還要許久。」梁寰道。
他的精神力是S級,單人賽排在很後面,而雙人賽和團體賽都要等單人賽結束之後再開始,因此他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厲曜道:「錕鋙的外殼被透明種毀了,它現在需要一個新機身。」
梁寰瞭然:「那台當做獎品的A級機甲?」
「還有三百萬濃縮幣,正好可以當修理費。」厲曜算盤打得叮噹響,「如果能奪冠,我可以給你一點透明種的腦髓樣本。」
梁寰道:「真吝嗇,朕何時說獎品都歸你了?」
房間裡忽然沒了動靜,他轉頭看去,就見厲曜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他歪著腦袋窩在沙發里,眼底青黑一片,周身的疲憊揮之不去,連梁寰都沒想到他能撐這麼久,按理說剛拔了針,他就應該睡過去不省人事,方才不過全憑意志力在撐著。
他剛要起身,肩膀忽然一沉。
梁寰靠回了沙發上,雙腿交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開了晶片開始研究機甲的駕駛教學,黑暗中只剩下肩膀上那塊溫熱的觸感和耳邊沉倦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