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轻嗤出声:“她倒是懂得随机应变。”
“…主子,这应该不是夸赞公主的时候。”凌隆提醒。
喻勉的口吻颇为漫不经心,“再不夸人就没了。”说完,他侧脸对凌隆道:“动手。”
凌隆行云流水地从怀中取出信号弹,他拉开火线,火红的烟花发出嘹亮的高鸣,继而在空中绽放出火花。
宫门前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两拨士兵不约而同地愣了一瞬,直到身披黑甲的禁卫鬼魅般地出现,只见禁卫们直直地略过这两拨人,将宫门牢牢地守了起来。
“……”
“……”
季秉容的座驾停在不远处,听到动静,她在红甲卫的层层保护下掀开车帘,向外探出身子。
一辆马车悠悠地驰了过来,等到了宫门口,喻勉才从马车中出来,凌乔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个太师椅,“主子,坐。”
喻勉悠然而坐,望着满是硝烟气的场面,他冷不丁道:“这么热闹。”
“主子,今天是除夕。”凌乔适时道。
喻勉的眼睛追着左明非,回答就显得漫不经心起来:“噢,怪不得。”
左明非的绿袍又被弄脏了,喻勉不悦地啧了声,几日不见,看起来还消瘦了。
喻勉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愤恨出声:“喻勉!你私自调兵,是何居心?”
“放肆!”秦副将呵斥出声:“你们在宫门前大动干戈,又是何居心?如今陛下龙体违和,太尉受皇命守宫门,理所应当!”
季秉容眉目间浮现出烦忧之情,她原本打算直接解决掉太子,之后等喻勉夺权时再出手,以清君侧之名除掉喻勉,现下计划全乱了。
太子主动出击,喻勉姗姗来迟。
“不准对太尉无礼。”季秉容轻声训斥,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座驾,“太尉,本宫这里有礼了。”季秉容微微福身。
喻勉动也不动,嘴上敷衍道:“公主折煞臣了。”
“本宫便开门见山了,喻太尉,如今圣上病重,太子无才无德,难以担当大任,本宫请太尉主持公道,还大周一片清明。”季秉容目光如炬地望着喻勉。
“姑姑,你在颠倒是非黑白!”季颂寰咬牙切齿道。
季秉容慢条斯理道:“哦?是吗?可你杀了自己的亲叔叔是事实,纵然弈王有错,你也不该派左大人去杀了他。”
季颂寰怒道:“你胡说!”
季秉容居高临下道:“本宫曾拜托左大人去救随舟,可是如今随舟人呢?左明非能把人交出来吗?”
季颂寰喝道:“先生自然交不出来人!因为他从未劫狱,小皇叔在牢中失踪与他何干!”
听到这里,喻勉微微勾起唇角,这小太子的嘴皮子倒是个利索的。
只听季颂寰步步紧逼:“反倒是姑姑,你命人劫狱,意欲何为!”
季秉容眯起眼睛:“因为,你与你父皇蔑视人命,罔顾道义,不配为君为帝。”
这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本宫身为皇室中人,自然有资格替皇家肃清不正之 徒。”季秉容轻抚自己的腹部:“太医已经替本宫把过脉,本宫腹中的孩儿是男胎,他将会是大周未来的储君!”
季秉容面向喻勉站立,正色道:“太尉,只要陛下在一天,他早晚会收回你的兵权,即便你扶持太子上位,但太子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左明非,你扪心自问,他会重用你吗?”
喻勉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思索道:“诚如公主所说,本官似乎无路可走了。”
“有!”季秉容深呼吸一口气,她道:“如若大人肯投靠本宫,本宫愿意为大人保留太尉之位,以及未来储君的教养之则,还有…”顿了下,她瞥向左明非,唇角划过一丝讥讽的弧度:“本宫会饶左大人一命,将他交由太尉处置。”
喻勉在听到最后一条时来了些兴致了:“哦?”
季颂寰担心喻勉真的答应季秉容,急忙道:“若是太尉想要先生陪伴,孤可以即刻将先生交于太尉。”
左明非:“……”
喻勉神色欣然,他望着无可奈何的左明非,歪头笑了下:“本官不好强人所难,此事左大人如何看?”
左明非微笑:“在下宁死不屈。”
喻勉遗憾道:“不再考虑考虑?”
左明非态度温和,嗓音悦耳:“除非你再欠我一次。”
喻勉:“……”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喻勉沉吟:“那便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左明非:“呵。”
季秉容稍显不耐道:“太尉考虑的如何了?”
喻勉脸不红心不跳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只效忠陛下。”
“喻大人果真是忠臣良将。”
宫门被从内打开,潘笑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喻勉稍稍回眸,看到潘笑之双手捧着三道圣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