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點的少年無所謂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餵狗咯,你不都看見了?」
宋琢玉卻沒有笑。
她板著臉,很嚴肅:「這隻狗這么小,你的包子卻這麼大,你為什麼不把包子撕開,而是一定要它整個吞下去呢?」
另一個少年說:「死丫頭,關你什麼事啊!」
汪明娘生氣了:「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
宋琢玉盯著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問:「是因為包子裡面有東西嗎?」
那少年撇了撇嘴:「真沒意思。」
他隨手把包子丟掉,叫同伴:「我們走吧,碰上幾個多管閒事的丫頭。」
包子骨碌碌地滾出去一段距離,停下了。
那隻小狗趕忙小跑著追了過去。
大公主實在是有點好奇,快步跑過去,撿起來將其掰開……
那隻小狗還在她腳下打轉。
大公主又驚又怒:「你們怎麼這麼壞?居然往裡邊放針!」
其餘幾個小姑娘也都吃了一驚,旋即面露怒色!
另一個人說:「關你們屁事啊,又不是你們的狗!」
大公主猛地一揮手,那包子「啪」一聲,徑直砸到了他臉上:「你這個壞蛋!」
那少年冷不丁挨了一下,捂著臉痛呼一聲,氣急敗壞:「死丫頭,我看你是欠收拾……」
大公主怒沖沖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打一頓!」
到這裡,這事兒其實還算是可以收拾的。
關鍵是這兩個少年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因為父輩聚會,他們倆覺得無聊,偷摸跑出來透氣的。
雙方父親聞訊趕來,驚怒交加:「神都重地,天子腳下,居然敢如此縱容家奴傷人,不管你們是誰家的孩子,這事兒都沒完!」
大公主冷笑一聲:「你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
我可是大公主!
當下一揮手,毫不遲疑道:「把他們倆也都給我打一頓!」
……
那兩個男人,一個是地方刺史,上京來述職的。
另一個是兵部的郎中,因表兄上京,特來一聚。
然後就被大公主拎到一起,叫人給打了。
真正是難兄難弟。
聖上今天先是在舒伯瑤那兒挨了一發天雷——之前說得那麼一本正經,原來罪魁禍首竟然是我兒子_(:з」∠)_
天都塌了!
尤其屈大夫還在這兒杵著,聞言還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瞧了他一眼。
聖上暗地裡咬著牙,叫人火速把老太歲拎回來,他要興師問罪!
屈大夫跟舒伯瑤狀似若無其事地在一邊說些雲淡風輕的話。
還是孩子,他才三歲……
屈大夫還說呢:「大公主沉穩端方,言行有度,皇長子嫉惡如仇,秉性質樸,一動一靜,相輔相成,這是天家之福。」
聖上想著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心裡邊勉強舒服了一點。
沒想到緊接著就有人來稟:「陛下,公主殿下過來了,說是有事情想求見您。」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聖上這會兒讓老太歲搞得有點憂傷,也想見見自己的小棉襖,便點頭應了:「叫她進來吧。」
又微笑著跟屈大夫和舒伯瑤說:「仁佑今天有正事做呢,她跟幾個同學,在街道上描碑石。」
屈大夫跟舒伯瑤免不得要誇獎幾句。
真是少年有為呀!
字肯定寫得不錯吧?
陛下教女有方啊!
聖上心裡邊終於舒服了一點。
再一抬眼,就看女兒抱著一隻好髒的小花狗,頭髮還有點亂地進來了。
下巴倒是抬得很高,精氣神兒也很充沛。
進門來給他行個禮,而後中氣十足地說:「阿耶,我在外邊跟人打架了!」
聖上:「……」
屈大夫:「……」
舒伯瑤:「……」
聖上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大公主一點沒有察覺到。
她雄赳赳、氣昂昂說:「我讓人把他們打了——他們的阿耶罵我,我就讓人把他們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