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慮著吃石榴吐皮兒和核兒不雅,便叫人將石榴剝出來,榨成汁來喝。
阮仁燧就很喜歡。
甜甜的,很清爽!
德妃看他像塊木頭似的,油鹽不進,只進石榴汁兒,心裡邊就有點焦灼。
她伸手扒拉了兒子一下。
然後在他耳邊細聲細氣地說:「歲歲,永成侯府的元承業,你也見了,龍川書院的試,你也考了,你看你大姐姐有這麼多感觸,你難道就沒什麼感覺?」
阮仁燧從石榴汁兒裡邊抬起頭來,目光清澈又懵懂地看著他阿娘。
想了想,他由衷地說:「元承業真是好厲害啊,成績好,還會騎馬!」
德妃就覺得這事兒有門兒,當下笑眯眯地道:「是啊,歲歲——你不覺得她身上有值得你去學習的地方嗎?」
阮仁燧用力地點一點頭,然後在德妃期盼的目光中,神情振奮,大聲說:「阿娘,我也要去學騎馬,明天我跟大姐姐一起去!」
德妃:「……?!」
德妃大驚失色:「學什麼騎馬?你都沒有馬腿高!」
阮仁燧鬧起來了:「元承業能學,我怎麼就不能學了?我不喜歡小馬了,我也要騎大馬!」
「對,」他還自己肯定了一遍:「不管,我也要騎大馬!」
德妃焦頭爛額——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反應啊!
歲歲這才多大?
去學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再給踩一腳,那不當場就扁了?
她耐著性子哄兒子:「歲歲,你還太小了,再等等,等你大一點再學,騎馬是很危險的……」
阮仁燧胡攪蠻纏:「不,我就要學,就要學嘛!」
大公主忙裡添亂:「德娘娘,你就讓歲歲學吧,我跟歲歲一起作伴,沒事兒的!」
賢妃心說:小祖宗,你瞎摻和什麼?
趕忙板著臉說她:「歲歲不去,你也不許去,太危險了!」
大公主又驚又氣:「為什麼啊?我不要!」
阮仁燧還在吱哇怪叫:「不不不不不,就要學——」
德妃額頭青筋迸現。
賢妃攥著拳頭,皮笑肉不笑。
朱皇后似笑非笑地瞧著面前這場鬧劇,聞昭儀、田美人則都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鬧到最後德妃跟賢妃都惱了,陰著臉,起身同朱皇后辭別:「皇后娘娘,我們這就先回去了……」
各自拽著自家那個冤種出去,憋著一肚子火,預備著回去打孩子。
朱皇后笑吟吟地朝她們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阮仁燧最終以挨了頓打的形式,成功地逃脫了被雞娃的命運。
大公主也被打了,只是口風咬得緊緊的,堅決要去學騎馬。
元承業可以,她為什麼不可以?
賢妃只有這一個孩子,實在是很不放心:「仁佑,萬一摔著磕著,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大公主堅持說:「可以給我找一匹溫馴點的母馬啊,要是連試都不敢試,多窩囊!」
賢妃很少看女兒如此執拗地要去做一件事情。
她有些動搖了。
……
龍川書院。
徐太太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十班的教室里,同班級里的二十隻小羊宣布了這次的考試成績統計結果。
「我們班有兩名同學,考得特別特別好,他們分別是排第一百四十五名的丁兆蘭和排第一百五十二名的侯永年!」
底下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阮仁燧心想:失算了,還是考得太好了。
一百五十來名,按照之前分班時候的成績,是可以被分到八班去的。
丁兆蘭的一百四十來名,可以被分到七班去!
阮仁燧還記得那個小娘子——入學考試的時候,她是十班的第一名,這一個月大抵也是勤勤懇懇,成績居然上升了這麼多!
那邊徐太太還在做成績總結:「這次的考試,我們班實在有很多進步不小的同學……」
她在上邊說,曹奇武在下邊出神兒,手放在桌洞裡邊,摩挲著兩塊被磨得尖尖的石頭,熱切地盼望著這節課趕緊結束。
他跟歲歲發現吉寧巷附近的矮樹枝幹上出現了許多半圓形的褐色的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