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太后娘娘右手邊的,則是她當年攝政時除去唐紅之外的另一駕馬車,當代大儒卓憲之。
她後邊也坐著一個小娘子,年紀明顯要比董滿小,神色卻比她輕鬆隨意許多。
那是卓憲之的長女卓如柏,如今還在弘文館讀書。
唐紅率先接過那份文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覺訝異:「真沒想到,排在榜首的不是費、韋、薛、柳這樣的名門,也不是丁、聞、屈、周這樣的顯宦,居然是看起來名不見經傳的舒家……」
她將那份文書雙手遞給卓憲之。
後者笑著接過,雖還沒有看,但卻也知道她說的「舒家」是哪個「舒家」了。
「舒家只是沒有人在神都任職,所以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卓憲之讀書聽事,過目不忘。
此時談起,更是如數家珍:「細細追溯起來,舒家相公房的記述,還得追溯到本朝這一系天子還都於神都之前呢!」
董滿聽得有些訝異。
卓如柏同樣訝異,所以她問了出來:「舒家相公房?」
「不錯。」
卓憲之應了一聲,細細地解釋給她們聽:「早在本朝這一系天子的始祖登基之前,舒家便已經出過宰相了,雖然那位相公後來獲罪,被貶謫出京,但他的後人都以相公房出身而自稱。」
「那位相公有個侄女,喚作世松。世松性嚴毅,有雅量,後來官至刑部尚書,她是舒家尚書房的先祖……」
卓憲之伸出一根手指,在文書匯總最前邊的「舒家」二字上點了點:「五品及以上官員家族統計當中,奪得榜首的,就是舒家尚書房的後裔……」
唐紅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舒伯瑤正在做徐州刺史。」
太后娘娘也有些感慨:「上次見她,也是將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卓憲之目光落到紙面上,從上往下,迅速掃了一遍。
舒家之後,竟然是同樣看似名不見經傳的俞家。
從前刑部的管尚書忽發急病,被迫致仕,聖上遂點了俞侍郎代為執掌刑部,那時候還有很多人反對呢。
無非是覺得俞侍郎沒有功名,能做侍郎已經是得天之幸,沒有資格再往上升了。
卻沒想到,這段時間以來,俞侍郎硬是把刑部管得井井有條,一絲錯漏都沒有出。
現下再在這份名單的榜眼位置瞧見俞家……
「可知世事從沒有一蹴而就的說法。」
卓憲之由衷地道:「都說俞侍郎沒有功名而入仕,卻沒有注意到,俞家夫婦把幾個孩子都教得這麼好。」
俞家之後,排在探花位置的是徐家。
從前與小時女官一起入選海棠詩會前十的那位靜儀娘子,就是徐家之女。
前三名當中,竟然沒有一家是當世頂級文官門庭,亦或者宰輔顯要之家!
太后娘娘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或多或少,也能給朝堂上的人一點警示吧。」
……
相較於從前對宗親、外戚和勛貴的統計,針對五品及以上官員家族成績的統計,在神都城裡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尤其榜上前三的家族,更給了無數人以巨大的震撼。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禮部的石尚書是當代大儒親傳弟子,詩書傳家,對於兒女的功課,督促得也算嚴格了。
最開始大公主和皇長子要辦這事兒,他舉雙手贊成,原以為自家不是榜一,起碼也能進前三的。
哪想到最後只是出現在了榜單前十?
面對最終的這份結果,他百感交集:「不只是功業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家族又何嘗不是如此?」
披香殿裡。
德妃知道之後,也不大不小地吃了一驚:「還真是沒想到呢……」
聖上也說:「是啊,真是始料未及。」
又趁著愛妃不注意,悄悄把冤種兒子提溜到小角落裡,問他:「你對這三家還有印象嗎?」
阮仁燧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糯米糰似的臉上生動地演繹著一本世界名著——《傲慢與偏見》。
阮仁燧趾高氣揚地說:「阿耶,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聖上:「……」
阮仁燧冷哼一聲,倨傲道:「阿耶,你之前在我頭上套圈兒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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