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小舅是他下轄五十人裡邊年紀最小的。
起初東平侯世子還有點擔心,怕這個寵妃的弟弟太過嬌貴,受不了羽林衛嚴酷的訓練,生出各種是非來。
沒想到真的進了羽林衛,他倒是很能耐得下性子。
更沒想到,從頭到尾,宮裡邊也好,夏侯家也罷,居然都沒有人去跟他打過招呼。
東平侯世子有種微妙的歉疚感——你用有色眼光看人,覺得對方一定會如何如何,結果人家沒有,總歸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嘛!
尤其他也發現,夏侯怡的資質其實非常不錯。
是以入營三日之後,他便拔擢夏侯怡做了伍長。
一來二去的,兩人逐漸熟悉起來,休假之後對方登門拜訪,也就不算稀奇了。
夏侯小舅既到別人家裡來做客,免不得要正經地拜見東平侯夫婦,而後才跟東平侯世子一起往他院子裡去說話。
入秋之後,早晚轉涼,唯有午後,尤且裹挾著夏末的餘溫,徑直滾燙。
小苗娘子腳上穿著鴉頭襪,偷穿了姐姐的厚木屐,像只不甚靈活的小鴨子一樣,在廊下搖搖擺擺地走來走去。
她覺得這很好玩兒。
苗大娘子坐在坐凳欄杆上,腿上還擺著一支剛摘下來的紫薇花,神情好笑地瞧著妹妹。
那邊小苗娘子先瞧見有人來了,且還是個陌生人。
她有點好奇:「你是誰啊,之前怎麼沒見過?」
夏侯小舅有點拘謹地看著這個小姑娘。
苗大娘子站起身來,叫妹妹:「不要對客人這麼無禮。」
又很客氣地朝夏侯小舅點頭致意。
她生得那麼漂亮,語氣禮貌,神色又很淡漠。
看起來像是初冬綠葉落盡之後,又不畏嚴寒,從荊棘里開出來的一朵凜冽玫瑰似的。
夏侯小舅結結巴巴地說:「沒,沒關系,我叫夏侯怡,的確是第一次到府上來做客……」
苗大娘子不由得心想:這個人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
夏侯小舅回去沒多久,就讓人又送了東西過去。
東平侯府的侍從拆開之後又去回稟,說:「夏侯郎君使人送了六條小御團墨、一斤六安瓜片,還有十合北苑名芳來。」
東平侯世子心想:純粹交際的話,這份禮就太貴重了。
小御團墨跟六安瓜片都是貢品,北苑名芳更是當世名香,可不是單單有錢就能弄到手的。
他知道這幾樣東西多半不是給自己的,也猜到了夏侯家的心思,就帶過去拜見東平侯夫人,悄悄說了這事兒。
東平侯夫人吃了一驚,回過神來,問兒子:「他叫人送東西來,是怎麼說的?」
東平侯世子就說:「沒說什麼,就講是謝禮,感念我這一月對他多有關照。」
東平侯夫人放下心來:「辦事倒是很妥帖,說得也很得體。」
這要是夏侯怡想的,說明他做事周全。
要是夏侯夫人交待的,起碼也說明人家那邊兒很懂禮數。
她說:「那就收下吧。」
叫人把六安瓜片送去給婆母,小御團墨一分為三,家裡邊三個孩子一人兩條。
唯獨那十合北苑名芳,全都給了長女。
東平侯世子問母親:「您的意思是?」
東平侯夫人今天也見了夏侯小舅,很喜歡他的身量和模樣,年輕人長得多好?
只是猶豫於他的年紀:「門第不壞,相貌也不壞,就是年歲小了點……」
她說:「明天我去問問世琰的意思,到晚上再告訴你。」
東平侯世子對於這些事兒顯然不如母親老辣:「您今天問了,我明天見到他,就能直接說明白不是?」
東平侯夫人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娶媳婦,你急什麼?」
她說:「這幾樣東西是都不俗,但僅憑這個就想換我女孩兒過去,就太看不起人了。」
「他要是耐不住性子,連這兩天都等不了,亦或者唯恐虧了他的東西,又豈會是良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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