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燈火吸引了螢火蟲來,成群結隊,忽閃忽閃地在這夜色里靜靜地停歇著。
她看見妹妹養的狸花貓項鍊半蹲著身子隱藏在黑暗中,盯著一隻停駐在草葉上的螢火蟲蓄勢待發,一副隨時都準備撲過去的樣子。
只是沒等這隻貓貓撲過去,就有另外一個人以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姿態將它給抓住,美滋滋地拎起來了。
齊王快活地吹了一聲口哨,不懷好意地在人家毛茸茸的肚子上摸:「項鍊,你這個小貓咪,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吧?」
小梁學士:「……」
狸花貓憤怒地大叫起來。
小梁娘子急急忙忙地從裡邊跑出來救駕:「要死了你,趕緊放開它!」
將這隻貓貓救到自己的臂彎里,又忽的注意到姐姐過來了,當下又驚又喜:「琦英!」
小梁學士將今日之事的原委大概講了一遍,外頭千秋宮的近侍女官便適時地來回稟。
「太后娘娘,方才,陛下起駕往披香殿去了……」
太后娘娘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小梁娘子有點擔心皇長子,一邊用一把小梳子給自己的貓梳毛,一邊略有些不安地道:「陛下肯定是會生氣的……」
她嘆口氣,秀麗的眉頭皺起來一點:「琦英,你也是,知道管夫人可憐,那兩個小姑娘也可憐,瞞下來就是了,何必這麼實誠呢。」
小梁學士笑了笑,沒有說話。
太后娘娘神情肅穆,告誡她說:「琦華,這次的事情,琦英做得很對。」
作為曾經攝政多年的天后,她看待問題的方式與年輕人截然不同。
「管夫人是很可憐,那兩個小姑娘也很可憐,但是如若琦英隱瞞了真相,因此損壞了皇帝與中朝,乃至於安國公府之間的平衡與信任,一旦生出事來,就絕不是三條人命能夠填平的了。」
小梁娘子若有所思。
小梁學士倒是問了一句:「那披香殿那邊……」
「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年輕人的問題終究還是要年輕人自己去解決。」
太后娘娘淡淡地道:「還遠沒到需要我出面的時候呢。」
……
披香殿。
聖上過去的時候,阮仁燧才剛剛挨完打,正老老實實地坐著吃飯。
德妃看他過來,還很納悶兒呢:「不是去鳳儀宮了嗎,怎麼有空過來?」
先前崇勛殿有人過來傳話,知會她一聲,說聖上往鳳儀宮去用晚膳了。
聖上朝她點了點頭,便有內侍躬身過來,替他拉開了座椅。
他坐下去,這才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吃過了又過來的。」
德妃察覺到他情緒不高,「哦」了一聲,有點忐忑。
她心想:難道是知道了歲歲逃課的事兒,專程來教訓他的?
這可不行!
德妃還是很護犢子的,自己打孩子,手上還有個分寸,叫別人打他,那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她心裡頭七上八下地敲起了鼓,偷眼打量聖上一眼,就見他臉上神情十分寡淡,端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瞧著兒子……
德妃太了解他了——這一看就是生氣了呀!
德妃有點擔心兒子,眼珠幅度很小地轉了轉,緊跟著板起臉來,以一種抱怨的語氣同聖上道:「這小子越長大越淘氣,不打不行了!」
又說:「之前吃飯的時候總定不下心來,現在挨完打了,吃飯都香了,哼!」
阮仁燧坐在自己的專屬小凳子上,老老實實地吃飯。
聖上側過臉去瞧著德妃,問:「為什麼打他啊?」
德妃就做出余怒未消的樣子來,氣沖沖道:「你不知道,這混帳東西逃課呢,這才第幾天?就開始野了,不打怎麼行呢!」
她說:「我狠狠收拾了他一頓,好叫他長長記性!」
聖上輕輕地哼了一聲,拉長語調,聲色譴責地問兒子:「歲歲,送你出宮去上學,就是為了讓你逃課的嗎?」
「你這麼做,真是太讓阿耶阿娘傷心了,難怪會挨打呢。」
他語氣輕輕的,聽起來很寡淡:「我看一頓打都不夠,得再挨一頓打才行!」
阮仁燧還不知道管尚書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了。
他就心想:我今上午回宮來幹什麼,別人不知道,阿耶你還能不知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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