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也沒瞞他,當下開門見山道:「那隻鸚鵡的名字,喚作鳳花台,前任北尊在位的時候,它就在為中朝效力了。」
阮仁燧聽得眼睛一亮:「原來它活了這麼久了?」
聖上倒是很好奇另一件事:「平白無故的,它沒理由去招惹你啊,你幹什麼了?」
阮仁燧:「……」
阮仁燧腦海里浮現出一些關鍵詞來。
在嗎在嗎在嗎。
在嗎在嗎在嗎在嗎。
兩根狗尾巴草就伴著這兩個字的出現頻率,在他腦海里慢慢地晃悠。
繼大僱傭兵、老僱傭兵之後,鳥僱傭兵出現了……
堂堂神獸,心眼兒居然這麼小!
阮仁燧心裡邊這麼嘀咕著,倒是一臉無辜,還夾雜著一些恰到好處的天真和茫然:「唉,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鳳花台,居然這麼對我……」
末了,又黯然神傷:「真是叫人難過。」
聖上:「……」
……
到了聖上約定的三日之期,阮仁燧跟大公主又一次被提溜到了崇勛殿的御書房裡邊去。
三省的宰相們照例是要過來的,涉及到此事的太常寺、禮部和宗正寺也派了人來。
內庭之中,太后娘娘沒有發話,倒是朱皇后來了。
依照齒序,最先交卷的是大公主。
她沒叫內侍幫忙,自己跑到偏室去,跟阿好一起,兩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嘿呦嘿呦地抬進來一口四四方方的箱子。
然後喊一聲「三二一,用力!」,一起將這口箱子擺到了案上去。
大公主累得直喘氣。
阿好因年紀比她大,相對倒是還好一些。
聖上對著這口箱子端詳了幾眼,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仁佑,你這是做的什麼?都到這兒了,就別再賣關子了。」
大公主就從懷裡取出來一把鑰匙,把箱子上的鎖頭打開,洋洋得意地道:「你們都來看!」
這下子,不只是評委們聚了過去,連阮仁燧這個參賽選手都很好奇地湊了過去。
他探頭看了一眼,不禁面露訝色,回過神來,由衷地道:「大姐姐,你真厲害,做的好詳細啊!」
大公主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得意得都快把尾巴給翹起來了。
她借用了這口箱子來做地基,將不同的作物擺放成山水的模樣,拼成了一副完整的帝國疆域圖。
阮仁燧還在南邊方位上看到了一團小小的茉莉絨花。
他心想:哦,這是橫縣!
先前小時女官跟他們講過的,那裡出產特別好的茉莉花!
御史大夫屈君平看得面露讚賞,不禁笑道:「公主真是用了心思,實在難得!」
大公主高興得漲紅了臉:「屈大夫,阿娘說,別人誇獎我的時候,我應該謙虛一下的,但是現在我不想謙虛,因為你說得很對,我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眾人都笑了起來。
聞相公也說:「公主殿下小小年紀,光是知道疆域內的名山大川,就很難得了,居然還把不同地域的物產一一對應上了……」
其餘人也是讚不絕口。
大公主興奮不已,扭頭尋到自己的小夥伴,悄悄地朝她眨了眨眼。
阿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也極力控制著嘴角不要上翹得太明顯。
這邊大公主的作業展示結束,緊接著就該輪到阮仁燧了。
聖上也很好奇——大公主的作業,他其實能夠猜到一點,但是好大兒的作業,他是真猜不到。
因為就沒看見他做準備。
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阮仁燧極其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小石子,擺到了桌子上:「這就是我的作業。」
他沒給別人發問的機會,嫻熟地開始胡謅:「河山,河山,就是河跟山嘛。河是水做的,山是石頭做的,現在山在這兒了,你們要是需要,我再去舀一碗水來……」
阮仁燧心想:反正我才三歲!
三歲,能懂這麼多,沒亂拉亂尿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其餘人:「……」
裴東亭聽得樂了,禁不住道:「殿下,您這是從字面上來理解這兩個字的啊。」
阮仁燧就做出懵懂的樣子來:「不然呢?」
丁玄度也是有些無奈:「您身邊那麼多人,就沒個人跟您細細地解釋過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