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聞公子更崩潰了:「老祖宗, 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就隨便地捏造一些『老話』啊!」
再一錯眼, 就見皇長子已經到近前來了。
緊接著又很好奇地表達了他也想吃的心情:「薯片是什麼呀?」
老聞夫人就拉著重孫的手, 叫他把手裡邊的紙袋往前湊一湊,叫皇長子也抓一把:「來嘗嘗看,好吃的!」
阮仁燧上輩子其實吃過這東西, 只是這輩子重活一回,卻還是頭一次嘗。
年輕的聞公子很絕望:「這能給楚王殿下吃嗎?萬一……」
說到最後,老聞夫人都煩了:「早知道不帶你出來,怎麼這麼多事兒?年紀輕輕的,操這麼多心!」
那邊阮仁燧已經美滋滋地「咔嚓咔嚓」起來了。
……
夏侯家。
德妃還在跟夏侯夫人等人敘話呢,後頭侍從小聲來稟,說皇子跟夏侯小郎君一起往隔壁韋家去了。
德妃就納了悶兒了:「他什麼時候過去的?」
也沒聽人報,說兩個孩子過來過啊。
底下人低聲說:「沒走正門,是叫金吾衛的人接著,翻牆過去的……」
德妃聽得「哎呀」一聲:「不是說累了嗎,怎麼又跑到韋家去了?」
侍從就說:「小殿下在後院那兒聽見韋家選婿鐘響了,十分新奇,就要過去瞧瞧。」
德妃初聽一怔,回過味兒來,不禁失笑:「原來是趕上了這個熱鬧。」
又忖度著道:「看這架勢,韋家怕是有客人呢。」
正想著叫人去把兒子領回來,外頭便有人隔著帘子很及時地回話了:「姑母若不嫌棄,我便領著人往韋家去走一趟,迎咱們殿下回來。」
這聲「姑母」叫的不是德妃,而是夏侯夫人。
說話的是夏侯夫人的娘家侄子惠三郎。
夏侯夫人有意叫他露個臉兒,便也就應了,又叮囑他:「說話客氣些,不要失了禮數。」
德妃又叫人去取幾匹貢緞與兩盒內庭的珠花帶過去:「不請自到,去好生給韋夫人賠個不是。」
惠三郎畢恭畢敬地應了。
……
對於皇長子,一直以來韋夫人都只是久仰大名。
倒也不是沒見過,只是沒有距離這麼近的接觸過。
現下到了跟前兒再看,真是個很漂亮、很結實,也很聰明的小孩子。
都不用人抱,就能自己坐到椅子上,且還能穩穩地坐住。
不跟她的孫輩兒似的,屁股底下就跟有個釘子一樣,坐不了多久,就吵著要走。
走到哪兒去?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咔嚓咔嚓吃完薯片,都不要人提醒,就主動向外一伸手,等著來人給他把手洗乾淨……
韋夫人看得嘖嘖稱奇:「德妃娘娘真是蕙質蘭心,把楚王殿下教得這麼周全!」
老聞夫人也附和道:「誰說不是?」
阮仁燧心想:這哪是阿娘教的?
這是我天資聰穎!
又倒反天罡地想:阿娘是我教出來的還差不多!
旁邊桌上擺著幾樣精緻的小點心,蟹殼黃、酥油鮑螺,還有三絲眉毛酥。
阮仁燧隨手捻了塊蟹殼黃來吃,又聽外頭侍從來報:「夫人,德妃娘娘派了人過來。」
韋夫人鄭重地道了聲:「快快有請。」
惠三郎進得門來,行禮之後,先傳了德妃的話:「娘娘說,我們殿下這門登得冒昧,叫給備些薄禮,向夫人賠罪。」
韋夫人不免要客氣幾句。
惠三郎與之略微寒暄之後,又問阮仁燧:「殿下,韋夫人這兒還有客人,咱們預備著回去吧?」
阮仁燧打他進門開始,就認出了這是誰,心下先自嘆了口氣。
這是惠三郎嘛!
心裡邊嘆息,嘴上倒是沒有推拒,一舉手上那枚蟹殼黃,叫他且先出去等著:「我吃完洗了手就走!」
惠三郎不敢催促,應了一聲,退出門去。
韋夫人就叫人去再去取一些堂中有的點心包起來,叫拿去給惠三郎帶上,又溫和一笑,同阮仁燧道:「殿下要是不嫌棄,什麼時候都能來,我很歡迎。」
「好,」阮仁燧很禮貌地說了聲:「多謝夫人!」
又跟老聞夫人說:「我這就要走了,老聞夫人,您多保重身體!」
老聞夫人朝門外瞟了一眼,微微彎了下身,使個眼色,示意他近前來。
阮仁燧會意地湊過去了。
老聞夫人又吃了一驚:「小殿下,你怎麼這麼機靈?」
阮仁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