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了先前海棠詩會時認識的幾個小娘子一起出去玩兒,出了宮門,兩邊兒就自然而然地分開了。
這並不是阮仁燧和大公主第一次出宮了,但心裡邊總歸是新鮮的,之前都是出宮去玩兒,但這回可不一樣,是去拜訪授課太太的,正事!
馬車轆轆向前,阮仁燧和大公主一人占據了一個窗戶,掀開車簾,很好奇地向外張望。
阮仁燧說:「哎?之前出宮,走的不是這條路!」
大公主說:「這邊的房子好像沒費家那麼大!」
小時女官向外瞧了一眼,心想:做宮廷女官其實也挺好的,包吃包住!
如是一路到了杜崇古家所在的街道上。
這邊才拐過去,馬車上的人就嗅到了一股藥氣,小時女官將整個神都的地圖都印在腦子裡了,這會兒看也不看,就告訴他們:「這附近有家很大的藥局,又是順風,所以剛拐進來就能聞到藥材的味道……」
阮仁燧和大公主齊齊地應了聲:「哦!」
杜崇古與妻子曾氏早已經等候在外,遠遠瞧見一行車馬過來,便趕忙迎了上去。
大公主看看杜家所在的這條巷子,再看看即將要走進去的那兩扇門,很好奇地問:「杜太太,為什麼你的家這麼小,門也這麼窄?」
杜崇古:「……」
杜崇古當胸挨了一刀,而後微笑著告訴她:「殿下,這房子是我賃的,並不是我的家。」
大公主更迷糊了:「什麼叫『賃』?」
杜崇古:「……」
京漂的杜崇古心有點痛,但是又不得不細細地跟她解釋:「就是說,這房子其實是別人的,我向房主支付一定的租金,借住於此……」
阮仁燧一瞧大公主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了——杜太太,你為什麼不買一套大房子來住?
但真要是這麼說,可太傷人了!
阮仁燧趕緊把大公主拉住,左右看看,找了個蔭蔽的角落,悄咪咪地給她上課:「大姐姐,你不能再繼續往下問了,這會叫杜太太很難過的。」
大公主不能理解:「為什麼呀?」
阮仁燧想了想,說:「大姐姐,你把《柏舟》背下來了嗎?」
大公主搖頭:「沒有……」
阮仁燧就問她:「你為什麼沒有背下來?」
大公主有點心虛了,小聲說:「歲歲,它好長好難啊……」
阮仁燧其實也這麼想,《柏舟》就是很長很難!
他就用這件事來跟大公主舉例子:「大姐姐,要是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說——你為什麼背不下來?怎麼會背不下來呢?」
「天吶,《柏舟》這麼簡單,居然有人背不下來!那時候你會怎麼想呢?」
大公主怔怔地思忖了一會兒,臉上流露出愧疚的表情來。
她先抱了抱弟弟:「歲歲,謝謝你!」
又拉著弟弟的手,噠噠噠跑到杜崇古面前去,很不好意思地行個弟子禮:「杜太太,對不起,我之前說的話太沒禮貌了……」
杜崇古受寵若驚,趕緊叫她起身:「其實也都是實話。」
他領著幾位來客往裡邊走,捎帶著苦中作樂地開解自己:「神都地貴,居大不易,多少人在外邊跟人一起睡通鋪呢,我們夫妻倆能賃一套兩進的房子住,已經很不錯啦!」
阮仁燧在旁邊聽著,心想:杜太太,後來你在神都安家啦!
又忽的想起來,杜崇古娶的是潁川侯府的族女……
正這麼想著,就聽旁邊大公主有點驚奇地道:「杜太太的夫人也姓曾?」
她還記得之前潁川侯府世孫的事兒:「潁川侯府的人也姓曾!」
年輕的曾娘子也曾經聽說過那邊世孫同兩位皇嗣之間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再聽大公主說,便含笑解釋了一句:「我們是同一個『曾』字,只是傳到今天,血脈上已經遠了。」
又說:「我的先祖曾經官居岳州刺史,所以我們這一支就是潁川侯府岳州房。」
大公主聽得似懂非懂。
她還理解不太了這些複雜的親戚關系。
好在杜崇古與曾娘子也沒打算叫兩個半大的孩子理清楚這些,請他們倆入內坐了,又開始煮茶待客。
阮仁燧一進門就瞧見案上擺著幾丸清洗乾淨了的鮮姜,心裡邊還很納悶兒呢,放這東西幹什麼,難道要請客人生吃薑?
這會兒坐下來了,就見杜崇古從旁邊拿了個不大不小的石臼,選了顆不大不小的姜丸丟進去,有條不紊地開始搗弄。
旁邊曾娘子往碗裡放了一點茶葉,一小撮兒鹽。
他們家用的碗也很大——用沸水沖開,末了又把杜崇古剛剛搗爛的生薑加進去,再添一把炒得酥脆的豆子,撒一點黑芝麻進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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