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夫人:「……」
寧大夫人都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就說:「一百塊紅寶石,我出二十塊,五弟妹自己想法子搜羅三十塊,剩下的五十塊,咱們走公中的帳目。」
她是寧氏的宗婦,也有立場說這個話:「一大家子人,沒得要說二話。」
「這事兒要是不乾淨利落地了結了,激怒了德妃娘娘,她難道還會細分出哪一房與五房親厚,哪一房與五房疏遠?姓寧的都得倒霉!」
寧三夫人瞠目結舌——她沒想到寧大夫人真的肯幫忙!
那可是二十塊好成色的紅寶石啊!
她怎麼捨得?
尤其是叫她這麼一對照,自己的表現的確是堪稱低劣……
寧三夫人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寧五夫人則是感激得掉了眼淚出來:「大嫂,真是患難見真情吶!」
寧大夫人心下冷笑,又說:「家裡庫房倒是能湊個幾十塊紅寶石出來,只是這麼大的出項,我不敢擅自做主,必得叫老爺子知道的。」
「兩位弟妹都是親歷之人,還請隨從我往老爺子面前去走一趟,做個見證吧?」
寧三夫人與寧五夫人均不覺有異,一個鬱郁不已,一個感恩戴德地去了。
結果迎頭就被寧尚書罵了個稀爛。
公公跟兒媳婦隔著一層,所以寧尚書不罵兒媳婦,叫她們在旁邊站著,罵寧大爺、寧三爺跟寧五爺。
先罵寧五爺。
「做你的春秋大夢——十四郎惹出來的事兒,用公中的帳目來平,叫別的孩子瞧見,心裡邊該是什麼滋味?!」
「怎麼著,他惹了事,反倒有功了?!」
又罵寧三爺:「你們夫妻倆這算盤打的,嶺南那邊都能聽見,怎麼著,滿天下就你們夫妻倆有腦子,別的都是傻子,是不是?!」
最後罵寧大爺:「我平日裡公務繁忙,家裡邊的事情難免有顧不上的地方,可你呢?你比我還忙?!」
「怎麼著,官運亨通是嗎,當宰相了?!」
三個人都被罵得不敢抬頭。
寧尚書斷然否決了先前寧大夫人說的話,先叫了親信來,將先前德妃丟給寧五夫人的那塊紅寶石往人面前一擺:「照著這種成色,去搜羅一百塊來,只能比這塊更好,絕不能比這塊差!」
又叫寧大夫人:「去庫里挑一對兒羊脂玉鐲,幾塊成色好的藍寶石和青金石,到時候一起給送過去。」
他吩咐說:「動作要快,今天晚上就送過去。」
寧大夫人畢恭畢敬地應了。
寧尚書先把外邊的事兒給辦完了,這才著手開始料理家事。
他叫寧大爺使人去把各房人都叫來,算帳,分家。
「那點搭頭,算我自己添的,那些個紅寶石,我認三成,剩下的五房五成,三房兩成,從他們要分到的家產裡邊扣!」
一語定乾坤。
寧五爺夫婦臉色煞白。
寧三爺夫婦神情憤憤。
事情至此塵埃落定,寧大夫人自然是穩若泰山。
她知道寧尚書明了自己的心思,寧尚書也知道她知道。
但與此同時,他也很欣賞兒媳婦的手腕和能力,所以他默契地配合了寧大夫人的做法,替她去做了出頭的惡人。
寧三夫人成了公認的攪屎棍,就此幾乎與寧五夫人決裂。
寧五夫人雖然被寧大夫人賣了,但反倒由衷地覺得大嫂真是個好人,之前自己跟三嫂合起伙來拆大嫂的台,真是太不應該了!
寧大夫人好笑之餘,又覺得有些諷刺。
人吶,有時候也真是有意思!
她拿出真心實意來的時候,人家不當回事。
把陰謀詭計搬出來的時候,反倒感激的不得了呢!
寧尚書手段老辣,做事也麻利,當天就把事情辦妥,叫寧大夫人親自帶著,往夏侯家去走一趟。
寧大夫人以防萬一,挨著過了目,又走大房的帳目給添了十六匹今春的錦緞和時鮮的果子點心。
事情已經出了,既然打算順從德妃的意思,與夏侯家修好,那就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要是耷拉著個臉,不情不願地過去,送了也是白送,反倒要進一步結仇。
……
披香殿。
夏侯小妹跟著姐姐和外甥進了宮,德妃就跟聖上商量著,看給她找個什麼事情來做一下。
「以後出了宮往外一說,也好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