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殿下來啦,還是自己走過來的?真厲害!」
又問他:「餓不餓,要喝水不要?」
阮仁燧畢竟不是真正的三歲小孩兒,這會兒已經懂一點人情世故了,這會兒看宋大監行雲流水似的牽著他進去,心裡邊的感悟就更深了。
怎麼大家都是聰明人……
他不負所望,進門之後就大喊一聲:「阿耶!出去釣魚,走走走!」
當即打斷了那位御史的絮叨施法。
聖上一本正經地責備他:「真是胡鬧,也不知道看看場合!」
又叫宋大監:「還不趕緊把他弄出去!」
宋大監趕忙告罪,虛虛地去拉他:「小殿下,走,咱們出去吧……」
阮仁燧哇哇大叫,原地撒潑:「啊啊啊啊不不不!阿耶,阿耶阿耶!!!」
那位御史額頭上青筋一跳,微笑著看著他。
阮仁燧噠噠噠跑過去,「噗噗噗」,像條金魚似的朝他吐氣。
御史假笑著看著他,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聖上板著臉,十分嚴肅地訓斥他:「仁燧,出去!不准胡鬧!」
又叫人去預備賞賜:「給王御史賠禮道歉。」
宋大監在旁邊和稀泥,賠笑說:「您別跟他計較,畢竟還是個孩子……」
御史:「……」
御史默默地咬了咬會兒牙,不得不就此起身告退。
聖上趕忙叫宋大監去送他,同時肅然道:「此風若長,不免壞了禮法,即便周文成是相公,朕也得好好訓他!」
御史由衷地嘆一口氣,行禮道:「陛下聖明。」
他走了。
聖上立時就癱軟了下去,往椅背上一靠,叫宋大監:「去把周相公請過來吧。」
又笑眯眯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好孩子!」
阮仁燧從他面前的果盤裡抓了幾顆櫻桃提著,慢慢地送進嘴裡吸。
那邊宋大監從偏殿裡請了周文成過來,後者趕忙行禮請罪,餘光瞧見還有個小孩兒在,不免一怔,而後又向他見禮:「楚王殿下。」
阮仁燧回了句:「周相公客氣了。」
那邊聖上就嘆口氣,道:「老夫人有這樣的遺言留下,你怎麼不早說?倒是打了朕一個措手不及。」
沒等周文成說話,他就道:「現在補上也不算晚,那是你的生母,原也該給個正經追諡的,你說該給個什麼才合適?」
周文成聽得動容,心里一陣酸澀湧上,嘴唇囁嚅幾下,最後還是沒能說出推拒的話來。
他改躬身為跪地,叩頭及地,流淚道:「阿母生我養我,如今魂歸九泉,若是連她的遺願都不能實現,豈不是愧為人子!」
聖上趕忙叫宋大監去攙扶他:「常日裡不興這樣的大禮!」
周文成堅決不肯起身,用力連叩三下,顫聲道:「陛下垂愛,若以郡夫人恩賜臣母,臣當肝腦塗地以報!」
「真是不孝之子!」
聖上笑罵一句:「求都只敢求郡夫人,國夫人又何妨?」
一抬手,宋大監便從案上取了早就擬定好的那份手書,送到周文成面前去。
聖上說:「之後的事兒,可就得你這個中書令來辦啦……」
周文成愴然淚下,唯有叩首,哽咽情狀,難以成言。
最後還是聖上叫宋大監領著他再去一趟偏殿:「堂堂宰相哭成這樣,叫人看見了笑話。」
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隨意又自然。
阮仁燧嘴裡含著一個吸乾了的櫻桃核,已經看得呆了。
他愕然道:「御史台不會罵嗎?」
聖上自己也拿了一顆櫻桃,吃下去之後才說:「這還用說嗎?肯定會罵啊!」
阮仁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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