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與賢妃聽她語氣鄭重,當下也肅穆起來,畢恭畢敬地應了聲:「是。」
朱皇后又轉目去看阮仁燧。
阮仁燧後脖頸一緊,下意識地應了聲:「是!」
朱皇后點點頭,這才叫各自散了。
這時候阮仁燧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話跟德賢二妃說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專門跟我說一遍,等著我點頭?
他心臟忽然間跳得快了。
……
賢妃還惦念著聖上為承恩公所說的那幾句話,心事重重地領著大公主往九華殿走。
到了半路,她終究還是停下,叫了身邊親信過來,悄悄吩咐:「替我給費尚儀帶句話,就說——當務之為急。」
親信領命去了。
當務之為急。
要先去做最要緊的事情。
嘉貞娘子聽後,便下意識地想:出自《孟子-盡心上》……
她有所會意,轉而問那侍從:「娘娘今上午去哪兒了?」
那侍從便告訴她:「娘娘才從崇勛殿出來,現下已經帶著大公主回九華殿了。」
嘉貞娘子瞬間了悟,笑著謝了她:「改天我再去拜見娘娘。」
等人走了,她第一時間讓人給家裡邊送信——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捅給費氏夫人,她若是有意,便趕緊跟承恩公和離,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賢妃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這時候傳話過來,必然是有所暗示。
要是聖上如先前一般縱容承恩公,她有什麼必要開口?
必然是因為聖上不打算那麼做了,所以她才會有所暗示!
聖上不打算繼續縱容承恩公,那後者就已經要吃個教訓,要是等到他吃完教訓之後,龜縮回去,那時候費氏夫人再起意與他和離,怕也就晚了!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看一個處於高位、花團錦簇的人行事張狂,就會忍不住想抽他兩下,看他倒霉。
但要是看一個曾經處於高位的人落魄了,大不如前,再有人去踩他一腳,反倒又會去可憐他!
聖上不打算再寬縱承恩公,但也不會往死了輕賤他,如若不然不只是在輕賤承恩公,也是在譏誚從前捧著他的自己。
是以如若真等到承恩公被迫低迷下去的時候,費氏夫人再起意和離,聖上說不定反而會站在承恩公那邊呢……
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叫兩位皇嗣的事情掩護著,快刀斬亂麻,把事情給辦了。
嘉貞娘子送了急信出去,宮外費家北府那邊的宴飲都沒結束呢。
她的母親韋氏夫人接到消息,雖然不明白女兒為什麼急匆匆又使人來傳訊,但還是把這話跟叔母傅氏夫人說了。
傅氏夫人怔楞許久。
韋氏夫人有些擔心她,又怕驚動旁人,當下小聲道:「嫂嫂?」
傅氏夫人忽然間落下淚來,她自覺失態,趕忙別過臉去擦了。
韋氏夫人看得很不是滋味。
費氏夫人反倒強笑著寬撫她:「人就是這個樣子,思前想後,不敢邁出去那一步,忽的聽人這麼說,不免覺得觸動情腸。」
怎麼會沒想過叫女兒和離呢?
只是,承恩公畢竟是太后娘娘和弟弟,是聖上的舅父啊。
只是,他們夫妻成婚小二十年,也早就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好歹也就忍了。
只是,這麼多年都忍過去了……
那麼多的只是,生生把人都煎熬得死去活來!
一直到現在,這話從外人嘴裡說出來,才更叫人傷心不已。
……
先前在崇勛殿的時候,德妃小小地承了賢妃的情——是賢妃領著她往屏風後邊去的嘛。
且她畢竟也還是會看臉色的,離開的時候,朱皇后和賢妃臉色都有些微妙,這叫她有些迷惑,也有點不安。
回到披香殿之後,她發了會兒呆,而後叫人去庫里把外邊皇商進獻給她的那套絨花頭面取出來,讓給賢妃送去。
阮仁燧在旁邊探頭瞧了一眼,便見是那套絨花頭面是以樓閣青松為主幹,墨玉底座化作山石,上邊斜逸出一枝以珊瑚打造出的梅花,江南冬景,躍然其上。
很靈動,也很柔和。
他在旁邊吹了句彩虹屁:「阿娘,你的眼光真好,這一看就是賢娘娘喜歡的類型。」
德妃洋洋得意:「這還用你說?」
侍從送了去,還帶回來賢妃的回禮:「賢妃娘娘說看咱們殿下喜歡吃醃果子,正巧她做得多了,就叫捎來一壇。」
德妃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叫人收起來。
侍從又說:「賢妃娘娘還說,這兩天聖上的心情怕是不會太好,叫您心裡邊有個準備。」
德妃心想:你得寵還是我得寵,要你教我?
懶洋洋地躺在美人靠上,應了一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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