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貞娘子謝了她的好意。
賢妃微微頷首,也沒再說什麼。
等嘉貞娘子再回到披香殿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
她往寢殿裡瞥了一眼,見那窗紗只隱隱地透出來一點微光,倒是有些驚奇:「娘娘已經歇下了?」
宮人低聲說:「聖上走了之後,娘娘說有些累了,想歇著,就叫把燈滅了。」
嘉貞娘子又問:「娘娘用過晚膳了沒有?」
宮人輕輕搖頭。
嘉貞娘子若有所思。
……
已經過了子時,德妃卻也沒有什麼睡意,枕著自己的手臂,怔怔地在出神。
外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分神去管,直到聽見那聲音伴隨著一團橘黃色的明亮往寢殿裡頭來了,而後是輕輕的一道置物聲。
她有點心慌,保持著靜止的姿勢一動不動,耳朵警惕著聽著動靜,像是一隻誤入狼窟的兔子。
身後的人也沒說話,如同來時一樣,腳步輕柔地出去了。
那團光卻留下了。
德妃聽著動靜,悄悄回頭去看,就見桌上亮著一盞美人燈,旁邊擺了一碗熱食,上頭還架著一副筷子。
她又有點想哭了。
嘉貞娘子熄了燈,百無聊賴地坐在寢殿正對著的玉階上,眼看著窗前多了一束細長的影子,而後在窗紙上顫動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想,費嘉貞,以後你可不能再怨這怨那了,這都是你自己找的!
……
阮仁燧覺得這兩天披香殿裡的氛圍很古怪。
嘉貞娘子冷著臉不說話。
他阿娘低眉順眼,老老實實。
兩個人私下裡相處的氛圍也很古怪。
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想不明白……
不過,這總歸是一件好事吧?
他這麼想著,冷不防他阿娘忽然間丟下來一個大雷。
不只是他,連同嘉貞娘子都給驚住了。
「……娘娘,打算把小殿下送去千秋宮教養?」
德妃低著頭,少見地有些侷促,還有點對自己的嘲弄:「我沒本事,也幫不了他什麼。」
她兩隻手攪在一起,慢慢地細數:「我又笨,性子也不好,還總是得罪人,滿宮裡除了陛下,沒有人喜歡我……」
陛下也不知道還能喜歡她多久……
德妃的聲音更小了:「太后娘娘願意撫養歲歲,是給我體面,我該高興的。」
嘉貞娘子問她:「娘娘確定要這麼做嗎?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今天把皇子送去,明天再反悔想要回來,太后娘娘就算是好性兒,也會惱的。」
更別說太后娘娘從來都不算是什麼好性子的人。
德妃默然幾瞬,終於點了點頭:「嗯。」
嘉貞娘子就說:「那就先把咱們這兒該做的事兒辦好,看到時候帶什麼人過去,乳母保母之外,是否還要點人跟著,額外帶什麼東西,乃至於乳母們每日的食單什麼的……」
德妃低低地又「嗯」了一聲。
嘉貞娘子便轉頭出去安排起來了。
阮仁燧急得滿頭大汗!
不是,有沒有人想聽聽當事者的意見啊?!
並不想過去,謝謝!
阮仁燧掙扎,阮仁燧反抗,阮仁燧被發現異常,阮仁燧被抱去餵奶。
阮仁燧:「……」
阮仁燧氣得哇哇大叫。
第10章 第 10 章 《德妃在嚎啕大哭》……
自打跟嘉貞娘子說了要把兒子送去千秋宮給太后娘娘教養之後,德妃眼見著萎靡下去了。
因為先前那事兒的教訓,她自己倒是也長了記性,不僅沒說捨不得,還強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煞有其事地跟嘉貞娘子和夏侯夫人說:「我們歲歲好大的福氣,在太后娘娘那兒,可比在披香殿強多了!」
嘉貞娘子跟夏侯夫人看她強顏歡笑,心下五味俱全,知道如此抉擇的確對皇子的前程更好,不能、不忍,也無法去戳破她強撐起來的假面。
聖上大概是有所察覺,過來的時候,趁德妃不在,悄悄問嘉貞娘子:「我看她這幾日懨懨的,興致總不太高,問了脈案,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嘉貞娘子不由得有些訝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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