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葉擁有著無以復加的正義感,只要北沐與她站在正義的一面,那他就會永遠站在她的身邊。
沐笙歌想,到那時,她便可以帶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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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當家的,那小護衛跑得還挺快,咱找了這麼久也沒見影子啊。」
「召集別的姐妹,搜山也得把她搜出來。」
「是。」
「誒等會兒,你們看這片葉子,有血。」
「哪呢哪呢。」
六當家前來查探了一番,眯成一條線的眼睛不肯放過一絲線索,最終順著血線找出了條路,追了半刻鐘後,在一顆樹後看到了截白色的身影。
六當家揮刀說道:「就在前面,追!」
聽到聲音的沐笙歌提氣便跑,中途還向後扔出了那柄斷劍,與六當家的面頰擦邊而過。
「嘶,差點給姐們兒破相,看我抓到她的,先剝她一層皮!」
她逃,她們追,她插翅難飛。
「六當家,她好像迷路了啊,怎麼總瞎轉悠啊。」
「哼哼,在咱們溪山里搞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不對啊,她怎麼突然停下了。」一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這好像是咱們剛開始遇到她的位置啊。」
追了半天的土匪實在有些跑不動了,想要靠著樹幹歇會兒。
六當家此時追得也有些氣喘,「都廢什麼話,你們還怕一個三腳貓護衛不成,趕緊綁了,帶走。」
前方突然停下的少女忽而轉身,沾染了灰塵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璀璨的眼眸里華光流轉,頭頂上看不見的惡魔角在陽光中閃爍。
「都出來吧。」
六當家皺眉,心下忽而一沉:「你在跟誰說話?」
原本寂靜的樹林中傳來一陣陣窸窣聲,鋪在地上的灌木草叢忽然被掀了起來,下方冒出十幾個穿著迷彩曳撒的士兵。
一股軍武之氣撲面而來,六當家以及她的手下當即眼睛都瞪大了。
她轉身要跑,然而身後的灌木叢也被掀了起來。
接下來是左邊的,右邊的……
幾人很快被團團包圍。
天添撲去腦袋頂上的草灰:「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沐笙歌舒展了下身體,一邊揉著手腕一邊緩步走到六當家面前,唇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嗓音清脆卻帶著股危險。
「追殺遊戲好玩嗎?」
六當家:「……」
老大,救命啊!
沐笙歌右手一揚,即刻下令:「拿下。」
六當家:「!!!」
到底誰才是老六啊!
*
夜色鋪陳,星光黯淡,哀風嚎叫的青玉峽越顯陰森。
下方是翻湧的江水,前方是遮人視線的濃霧,空中搖盪著的鐵索橋上,卻零零散散地聚了幾許瑩綠色的光點,一直蔓延進深山老林,像是引路的光帶。
光帶斷斷續續,一經有人從旁路過,光點便漸次飛遠,待此處安靜下來,復又重新聚合。
「沈歌,你搞的那個香粉到底什麼名堂,居然真能引來這麼多螢火蟲。」天添十分驚奇地說道。
她們在活捉了青橋寨六當家和她的那群手下之後,審了一番青玉峽後面的防守情況,便將人送入了昭蘇城大獄。
李守備剿了許久的匪,還是第一次見到成果,高興得都想當天給她們擺一桌酒。
但惦記著自家校尉還在土匪頭子手裡呢,再加馬公子也還未有下落,這酒自然擺不起來。
「雕蟲小技罷了。」
鐵鏈咯吱聲中,沐笙歌漫不經心的嗓音傳了出來。
苗族中蠱術萬千,大多以蟲為引,族中用來誘捕奇蟲的秘術以及香料多得數不勝數,但奈何沈憐世半點蠱術也沒傳給她。
這引螢粉的配方,還是路以墨當初在她面前顯擺的。
沈憐世是不想教她,但路以墨她親爹沈流風卻想將一身衣缽傳下去。
大女兒路以白一身正氣,走的是軍武之路,不適合學這些,於是一身花花心思的路以墨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那二貨學完了便賣弄著要來給她解體內的蠱毒,治好她的夜盲。
但這毒就連沈流風和沈憐世這兩個當初苗族中最出色的蠱師都束手無策,何況是她。
到最後蠱沒解成不說,血倒是讓她訛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