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不合格,他明明就很健康啊。
凌霄這才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小夜你要記得,不要輕易受傷,也不要讓任何人觸碰你的血液,知道了嗎?」
夜葉歪了歪頭,不解道:「為什麼啊?」
「你聽話就是了,師叔不會害你,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仗著自己傷好得快就為所欲為,要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錢。」
凌霄語重心長地說著,夜葉卻不敢苟同。
他搖了搖頭,認真反駁道:「禮物不應該由送禮的人來買單嗎,我是接受饋贈的人,價錢與我何干?」
凌霄被他噎了回去,可細細一想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啊。
「不對不對,小夜你都把我搞糊塗了,要讓你這麼說,你什麼代價都不想付出,命運為何非得把饋贈給你?」
夜葉坐正些許,挺了挺胸脯,義正嚴詞道:「很簡單,因為我是被選中的人。」
凌霄:「……」
「當然了,在接受饋贈的同時,也會接收相應的使命,完成這項使命,就是師叔你所說的代價啦!」
樹上的沐笙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還會有這樣的說法,阿葉真是與眾不同啊。
還有這個凌霄,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阿葉的血莫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電光石火間,沐笙歌想起了下午舔舐阿葉指尖傷口的那一幕,雙眸淺淺晃動。
莫非……
屋內,凌霄試探性地問道:「那小夜你覺得,你的使命是什麼?」
少年毫不猶豫地說道:「拯救世界啊!」
……還真是神聖的使命啊。
凌霄和沐笙歌心下同時嘆道。
沐笙歌原以為他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玩笑的意味,可現在一聽,是個人都知道他的信念有多堅定。
少年微微歪頭,黑泠泠的眼眸乾淨又澄澈,眼底盛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神采與亮光,像跳躍的火焰,外面又裹著一層至清至察的明睿剔透。
凌霄有些失神,心尖又泛起一陣酸楚來,他的小夜,若是沒有半年前的變故,活得該是多麼瀟灑肆意,無憂無慮。
「小夜,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問你,你既然還活著,那你爹他們呢?」
外界所傳棠溪一家都死在了流放途中,千舟渡徐琳更是因此而叛變,凌霄只恨自己太晚知道師兄是嫁入了棠溪家,還未來得及見上師兄一面便得知了他的死訊。
夜葉再次想起了那個血流成河的雨夜,和地上的一具具屍體,緩緩垂下眼帘,語氣低沉:「我把他們都埋在了西辰郡七十里外的荒山里。」
凌霄五指猛地攥緊,心口漫過大片大片的疼,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是蠻荒匪徒所為?」
夜葉冷笑一聲,「當然不是,是仇殺。」
「是誰!」
凌霄站了起來,力度大得差點掀翻兩人之間的桌案,他眉頭緊擰,忽而想到什麼。
「喬洛,你給喬洛下了玄陰粉,是她?!」
滔天怒火將他席捲,凌霄亮出了自己的銀針,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殺了她。」
「等等師叔,你冷靜些。」夜葉攔下衝動的凌霄,語速飛快地說道,「喬洛只是把刀而已,殺了她沒有多少用,只會打草驚蛇。」
凌霄的理智漸漸回籠,目光依舊冷然,「也是,喬洛算得上什麼,指使她的定然是喬梒,那我便殺去御都,活剮了她!」
「師叔,我要的不僅僅是喬家血債血償,還要洗清棠溪一門的冤屈,我娘一生為了南離皇室鞠躬盡瘁,沒道理讓她背負著罪名枉死。」
凌霄神思一震,站立良久後無力地坐了回去,聲音啞了不少,「是啊,這罪名一日不洗刷,你爹娘怕是一日不能瞑目。」
「可是既然不能打草驚蛇,你又為何給喬洛下藥?」凌霄問道。
夜葉:「喬洛雖然只是一把刀,但她殺我全家,後又將我逼下了通天崖,我怎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凌霄嗓音再次抬高:「你跳通天崖是因為她?到底是何情況,她可認出你了?!」
夜葉忙安撫他道:「師叔別急,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當時……和現在不太一樣,她又以為我跳了通天崖必死無疑,所以並沒認出我。」
凌霄又是氣急又是心疼,戳了戳夜葉的腦門,「小夜你也太胡鬧了,那得多疼啊,你真三天就好了?」
夜葉連忙點頭:「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
凌霄唏噓道:「這麼說來,你的自愈能力比師兄要強上許多,他有一次不小心從陡峭的山坡滾落,旁人要躺上一個多月的傷他不到半月就好了,已經算很快了。」
夜葉眼中升起了一點小得意,「師叔我厲害吧。」
凌霄被他帶歪了,下意識地點頭夸道:「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