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很感激你讓雲諗對學習感興趣,但我沒料到你們私底下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你是名校畢業的,比雲諗大個三四歲,應該明白接下來這一年對雲諗來說有多麼重要。
我們家就是普通家庭,雲諗未來怎麼樣,都要靠他自己去掙,我們做父母的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只能儘可能地把他引向正路。
如果因為一些事情分了心,明年還是不能考上大學的話,難道我們要看他去搬磚背水泥?還是守著家裡那間小五金店,一輩子重複我們的老路?」
「我明白您的意思。」
這是應嶠預想過的對話,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您說您看了我們的對話,那您應該也知道我和賀雲諗對彼此的態度。我們對對方都有好感,可是也約定了等他畢業再談感情問題。」她說。
「但我了解我的孩子,他現在答應你只是因為感情還不太深,如果放任這段感情繼續,最後肯定會影響他的學習。」方女士說。
應嶠不好反駁這話:「您跟他談過嗎?」
這下輪到方女士沉默了,她避而不談:「由你這邊斷開是最好的。」
「您希望我徹底拒絕他?」
「不,我希望你不要再聯係雲諗,也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阿姨。」應嶠微微提高音量:「我比您以為的更加堅定,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規劃,不會因為你不同意或者不滿意就更改。」
方女士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奇怪,沒有細想:「總之,我不同意你們兩個的感情。如果你不肯放手,最後可能會把事情弄得很難看!」
「阿姨,賀雲諗呢?您也說了這個我們兩個的感情,那為什麼他不出來說句話?」
「……這你不用管,我是他媽媽,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方女士說到最後有些著急了,匆匆結束了通話。
應嶠將系統提溜出來:「賀雲諗在哪家醫院哪間病房?」
系統不想說,但權衡利弊後覺得自己不說,宿主也有辦法查出來,所以只能告訴她了。
應嶠拿到答案後就走出休息區域,心無旁騖地學習。
系統完全猜不到接下來的走向。
當它以為應嶠戀愛腦上頭為愛違規的時候,應嶠轉頭就把人弄失憶還掐點發消息讓事情曝光。
現在它覺得應嶠會去看望賀雲諗,並且跟方女士來一次線下battle,最後美美帶著人家兒子走人……
它的想法跟應嶠的做法就像是泡麵宣傳圖和實物,現實總會教它做統。
賀爸凌晨才從派出所出來,一出來就直奔醫院。
方女士在醫院陪護,被他悄悄喊醒,兩人去走廊上說話。
「跟那邊暫時協商好了,一切費用她們都沒有推辭,承諾會讓兩個孩子過來給雲諗道歉。不過我擔心她們過來會吵到雲諗,就讓她們等雲諗出院了再來。」
方女士對這個結果算不上滿意,傷害已經造成,一切賠償都無法平復她的怒火。
兩人坐在走廊里,小聲說話。
說了一會兒,方女士還是說起了應嶠的存在。
應嶠的一些資料就展示在教培機構的軟體上,方女士苦中作樂地說:「臭小子眼光還挺好的,要是能把追女孩子的心思都用在學習上,估計今年也用不著復讀了。」
賀爸也想到了之前在派出所的時候,那兩個熊孩子口不擇言說的話,頓時頭疼地揉揉額頭:「這臭小子,我說他這幾天怎麼天天往外排……算了,失憶了也挺好的,這事也不用告訴他,過兩天給他辦個新電話卡,直接把這張註銷了,人家小姑娘還能找到家裡不成?」
方女士贊同這個做法:「就是不知道失憶了是不是連書本上的知識也忘了……」
「忘了就多學兩年再去考試。」
說著,賀爸拿過賀雲諗的手機,取出電話卡:「我送你回去再來這裡陪他。」
「行。」
兩人就這樣簡單地確定了賀雲諗的未來。
第二天一早,賀爸去食堂買早飯。
賀雲諗的腦袋時不時就疼,昨晚沒有睡好,早上醒來的時候眼底的青黑特別明顯,臉色也依舊蒼白。
同病房的另外兩個還在打呼嚕,他撐著手臂緩緩起身,下床去衛生間。
出來之後,他走出病房,來到走廊上,走到窗邊。
他感覺很不踏實。
每一步都像是沒有踩到實處,底下似乎是空的,是陷阱,他稍不留神就會掉進去。
「叮——」
身後的電梯顯示樓層已經到達。
身穿連衣裙的女生提著兩箱東西走出電梯,視線在觸及窗邊那道身影時頓住。
應嶠:【他怎麼出來了?】
系統:【吹風吧,病房裡住著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又開著空調不能通風,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