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臻背過身下床,自己大步跑出病房,羅雪很快追出去,但已經尋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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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若帶徐宜昭在後花園溜達了一圈,才回到病房。
見她氣色好了許多,陳以若邊給她倒溫水,邊問:「剛才在想什麼?看你賞花的時候,靈魂都快被抽走了似的。」
徐宜昭接過水杯,慢吞吞喝了幾口,搖頭一笑:「我要說想的人,你可能都意外。」
「誰?」
陳以若盯著她面容,試探一問:「賀叔叔?」
徐宜昭神色微怔:「你怎麼知道?」
陳以若坐在病床旁,微笑說:「很好猜啊,你都醒來好幾天了,賀叔叔都沒來看過你,就連我都會覺得奇怪,你又怎麼會不亂想?」
這也正是徐宜昭覺得詭異的地方。
她已經知道了。
她出事後被埋在廢墟底下,是賀今羨把她救出來的,為了救她,他也受了傷。後來轉院更是他親自安排,她回京市的醫院昏迷了好幾天沒醒,也一直都是他陪伴在自己身邊,時刻照顧她。
那怎麼會,等她醒來後,他卻不來看她了?
這根本不符合賀今羨的行事手段。
他是那樣霸道,心機深沉的人,他算到她會逃跑,便事先給她安好定位器戴在她身上,他會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即使在另一個地方也掌控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動態。
可這次她住院醒來後,他卻消失了。
難道是她昏迷的期間,他發生了什麼事?
可徐宜昭不管怎麼想,她都認為,無論出什麼事,就算天塌了下來,賀今羨也不會不管自己才對啊。
他那麼會逼迫自己。
怎麼會呢。
陳以若輕聲問:「你出事之前,你們之間是有鬧過什麼不愉快的麼?」
徐宜昭回想了下,她記得出事的前一晚,賀今羨在火堆旁給她表白,並告訴她,他了她幾年的卑劣心思。
他懇求她能給他一個擁抱,但她還是拒絕了。
接著,第二天早上就看不見他。
所以,在她昏迷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轉變?
她努力回想賀今羨的怪異之處,想到自己鑽進了死胡同里,頭也忽然有點疼,臉色在這一瞬白得厲害。
陳以若急忙道:「你別想了,我找護士小姐過來看看你。」
…………
黑色奧迪在馬路中平穩行駛。
張言銘坐在副駕駛接聽電話,半分鐘後掛斷,他扭頭看了眼神色冷淡,正在翻閱新項目計劃書的賀今羨。
「賀先生。」
賀今羨淡聲:「有事?」
張言銘說道:「護工剛打來電話,賀太太忽然頭有點疼。」
賀今羨眼皮都沒抬,「這種事不應該找醫生?跟我說有什麼用。」
張言銘心裡不禁驚呼,他忍不住在想,賀今羨是不是被鬼上了身?不然怎麼會轉變這麼大?他明明平時掌控欲強到,連賀太太的一舉一動自己都要時刻掌握。
而現在賀太太還在醫院住著,自己把賀太太身體不舒服的事第一時間告訴他,他竟然不擔心,還說找他沒用?
張言銘闔上微張的唇,又道:「已經請醫生看了。」
「嗯。」他淡淡頷首。
張言銘重重嘆了嘆氣,還是問了出來:「賀太太已經醒來好幾天了,您怎麼不去看她呢?」
賀今羨:「我工作很忙。」
「……」哪裡忙了。
整天在醫院這邊溜達,回公司還要特地繞遠路來太太住的醫院轉一圈再走,一天不知道來醫院多少趟,但就是不肯上去看看她。
是他不肯,還是在抑制住自己思念的心情?
張言銘很肯定是後者。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賀先生會有這些轉變。
過了半分鐘之久。
無比安靜的車內,響起一道慢悠悠的聲音:「看了醫生後的結果,及時跟我匯報。」
張言銘莫名覺得心酸。
賀先生現在就連關心太太,都不能像結婚期間那樣光明正大了。
他好像又回到沒有跟太太結婚的時候。
總是只能在暗處關心那個女孩。
兩人抵達公司頂層,回到辦公室,賀今羨邊挽著襯衫袖口,邊說:「把陳律師請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