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賀臻帶著昭昭過來時,分明介紹過昭昭是他未婚妻,他當時那個狀態,哪裡是對待自己的養母?況且她也一直知道,賀家跟徐家的小姐有樁婚約。
雖然她一直住在雁溪,好多年沒回京市了,也是聽過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徐宜昭。
昭昭本該是賀臻的未婚妻。
賀臻匆忙把人夜裡帶過來躲避風頭,賀今羨比他們還早到,卻偏偏不現身,晚上賀臻帶昭昭去游湖賞螢火,結果最後是賀今羨抱著昭昭回來的。
還說昭昭是他的妻子。
她是老了,不是老糊塗。
畢然回答說:「什麼時候讓賀臻出來,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她就是一打工的,聽老闆的命令做事而已。
戚奶奶無奈搖頭:「今羨我是管不住的,我就算開口,他也會用別的辦法堵住我的嘴。」
她看向剛在外面散步回來的二人,目光落在賀今羨溫柔的臉龐上,心思微沉。
此時院子裡,徐宜昭低著頭大步朝前走。
賀今羨牽著她手心,拉住她:「看路,當心摔了。」
「你不是在幫我看著嗎?」她情緒淡淡地說。
賀今羨笑著問她:「看來昭昭很信任我了?」
徐宜昭沒理他。
「你把阿臻關在哪兒了?」
賀今羨隨手一指:「那的小閣樓,你要去看看他嗎?」
徐宜昭驚喜:「可以嗎?」
賀今羨:「你的要求沒有不可以。前提是,我跟你一起去。」
「……」她興致索然說:「我走路走累,不想逛了。」
「那就回屋休息,晚上我們一起去看螢火蟲。」
徐宜昭沒給他任何回應。
賀今羨完全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昨晚發生了點兒事,讓你也沒看成螢火蟲,今晚都給你補回來。」
提起昨晚發生的事,徐宜昭就很難平靜,臉龐也忽然燒得慌。
她真的很想全部忘記,但這樣被他提起來,那些記憶又無比清晰出現在她眼前。
她從沒以那樣羞恥的模樣在賀今羨面前出現過。他真的有病!
想起這個,她又想哭。
賀今羨瞥到她濕紅的眼尾,語氣無奈:「怎麼又哭了?」
徐宜昭氣得呼吸起伏:「賀叔叔,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啊?是嗎。」他面色無辜:「不清楚。」
徐宜昭忽然感覺腦子一黑,呼吸也更重了,賀今羨敏銳察覺到她的變化,也歇下逗弄的心思,把她抱回屋。
他打電話跟張言銘聯繫,立刻請了名醫生過來。
醫生看過病後說:「是情緒起伏太大的原因,加上賀太太天生體弱,激動下一時有點發暈了,休息幾個小時就能好。」
送走醫生,賀今羨再返回屋,徐宜昭又背對他躺著。
「昭昭?」
他聲音放地很輕:「你好好休息幾個小時,晚上我再陪你去看螢火蟲。」
徐宜昭懶洋洋嗯了聲。
等房門輕輕闔上後,她才睜開眼。
幾個小時也好,她現在是能不看到賀今羨就儘量不看他。
戚奶奶站在屋檐下等他:「昭昭病了?」
賀今羨:「有點不舒服,睡一覺就好了,沒什麼大事,您別擔心。」
「我看昭昭那樣子,身子骨並不是很好,之前有聽說過這孩子從出生起就這樣病懨懨的。」
賀今羨:「您想說什麼?」
戚奶奶一臉惆悵:「沒什麼,你自己有主意,看著辦就行,只希望你能別把那姑娘越推越遠。」
今羨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她是很開心的。
或許得到的來路不清白,她也並不想指責。
–
夜幕降臨,又到了飯點時間。
賀臻躺在床上睡覺,聽到房門有推開的動靜,只當是畢然又來送飯了,「擱那,我想吃的時候自己會吃的。」
他冷笑諷刺:「也是當了一次犯人。」
沉穩的腳步聲在桌邊駐足,賀今羨低緩的嗓音冷不丁響起:「你似乎很不爽?」
賀臻背影一僵,扭過頭看。
男人居高臨下睨他,目光淡然,賀臻立刻坐起身,「我不能不爽?」
賀今羨自覺找位置落坐,長腿交疊:「關了一天,知錯了嗎?」
賀臻手掌心按住膝蓋,惡狠狠瞪著他:「我可太知道了,我錯在沒有把昭昭再拐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