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引得在場所有人都沸騰了,登時響起一片歡呼:「都沒聽到賀少爺的話?再上點酒來,最烈最猛的,今兒我們不醉不歸!」
璀璨光暈的籠罩下,舞台上扭動身體的男女們動作愈發張揚,曖昧光影不斷交錯。
「賀少爺,怎麼瞧你是悶悶不樂的。」那公子哥調侃:「我還很好奇你那神奇的經歷,車禍從山上摔下去竟然大難不死,說說是什麼感受唄?」
賀臻咬著煙嗤笑:「能有什麼感受?不然讓我開車把你撞下山,你自己體驗一下。」
那人臉色忽變,笑說:「瞧你這話說的,還是算了,我覺得活著挺好。」
察覺出賀臻情緒不好,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樣子,那人也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自個兒摟著辣妹去邊兒玩。
不知何時,身旁又落坐一人。
賀臻蔫蔫地喝著酒,脖子仰起,酒水從唇瓣溢出,蜿蜒的痕跡從下巴流到脖頸。
他已經獨自悶了好幾瓶烈酒。
這時,一隻纖細的腕子奪過他手中的酒瓶,「你才出院就酗酒,不怕身體出問題?」
賀臻側眸瞟去,眼裡冷意瀰漫:「是你?」
徐欣染微笑:「怎麼,你很失望看到我?」
賀臻沒理,又繼續開了一瓶酒。
徐欣染:「你還活著我很高興,但你到底為什麼回來後就變了一個人?是發現昭昭沒有等你嫁給了別人,你傷心了?」
賀臻低聲吼:「關你什麼事?」
徐欣染見他這頹廢的模樣,心裡難受:「你很失望,在你心裡那麼好的昭昭,那麼喜歡你的昭昭,竟然在你死後幾個月里就跟別人結婚了,對嗎?」
「那又怎樣?」賀臻用力把酒瓶按在桌上,聲線嘶啞:「我要是不在意才有問題!昭昭本來就是我的!」
徐欣染語氣低落喊他:「賀臻。」
她主動上前擁抱他,柔聲說:「既然昭昭已經結了婚,你就……」
話沒說完,賀臻猛地站起身,一掌把她推開:「滾,別礙著我!」
賀臻頭疼欲裂,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他望向鏡子裡尚且還是稚嫩的面容。
他才二十二歲。
自從前幾天從頤嶺別苑回來後,他就挫敗地在家躺了好幾天。
他跟賀今羨比起來,哪裡夠看的呢?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年齡,還有閱歷及能力。
跟賀今羨比起來,他有什麼?
他的所有都是因為被冠上了賀今羨養子的這層身份,沒了賀今羨,沒了賀家,他什麼都不是。
或許,他都不能是昭昭的未婚夫。
可是昭昭,是他一直以來,認為唯一屬於他的人。
賀今羨就那樣無情把她搶走了……
賀臻心中戾氣無處爆發,最終用力捶向鏡子,拳頭被砸得鮮血淋漓。
他搖搖晃晃走出洗手間,迎面就撞到一個男人,連抬眼的興趣都沒,提步要走。
那被他撞到的人當即站在原地,嫌棄又狂妄地盯著他背影:「喂,撞了人,不道歉?」
賀臻當沒聽見,繼續走。
那人火大追上去,用力拉住他後衣襟:「賀臻,你想死嗎?」
這熟悉的聲音,瞬間使賀臻醒了酒。
他轉身看向面前的男人,眉宇漸漸攏成疙瘩:「江頌!」
江頌砸了砸唇瓣,不屑地笑:「記性還不算差,叫你頌爺大名有事?」
賀臻想起徐宜昭會嫁給賀今羨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混帳對徐宜昭起了心思,如果不是江頌,他的昭昭也不會走投無路……
江頌就是他不幸的導火索!
賀臻低頭沒做回應。
江頌本身就心煩得很,正好也找他有事:「你倒是運氣不好自己湊到我面前來了,老子還有事問你,你不是死了嗎?回來幹什麼啊?還有,昭昭這幾個月去了哪兒,你把她藏起來了?」
「你小子乾脆死外面就好了,廢物東西一個,你……」
話沒說完,只聞「嘭」地一聲巨響。
在那之前一記重拳砸落。
江頌毫無防備,被那記重拳砸到在地上滾了一圈,他迅速爬起來,抹了一下唇角。
嗬,好傢夥,出血了。
賀臻這是衝著他這條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