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昭盯著他流暢的下頜線,忽然說:「你還挺會忽悠人的,我和柚子他們以前都被你這純善的外表欺騙了。」
提起這些,賀今羨也來了興致,抱著她穩步走著,「嗯?你們以前都怎麼想我的。」
徐宜昭哼笑著,翹起下巴:「你猜呢?你這麼厲害。」
賀今羨笑得從容:「猜不出來,但我知道,有個叫徐宜昭的小朋友一定是想把我供起來上香。」
「……」徐宜昭臉一垮,不語。
「被我猜中了?」
「沒有。」她才不承認。
回了臥室,賀今羨把她放在床上,高挺的鼻樑蹭了蹭她的頸窩,「洗了?」
「嗯……」她羞得身子一顫,雖說結婚這幾個月已經適應了賀今羨的肢體接觸,但莫名覺得,他這兩個字,說得格外曖昧。
賀今羨站起身,將鼻樑的細框眼鏡摘下:「困了你就先睡,我去洗澡。」
「嗯。」她往床上一躺,視線追著賀今羨挺括的背影,心裡莫名覺得有點甜滋滋的。
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
徐宜昭翻身打了個滾,她好像有點兒睡不著。
她把臉埋在被子裡,輕輕嗅了嗅,清晰聞出了她身上的味道,還有賀今羨身上的烏木沉香味。
她忽然想起什麼,朝床頭櫃望去,那上面正放著賀今羨的四個貼身物品。
細框眼鏡,佛珠串,戒指,手機。
她在床上蹭了蹭,爬過去,又悄悄朝浴室門的方向打量一眼,隨後,低頭拿起這枚戒指琢磨。
在她印象里,賀叔叔早些年基本不戴配飾,這枚戒指好像也是兩年前才出現在他手中,除了洗澡基本從不離身。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枚戒指,戒指樣式簡單,周邊雕刻一圈精緻的紋路,不算華麗的款式,但戴在他的手上偏偏就顯得可好看了。
她再撿起他常年戴在身上的佛珠串。
拿起來看了片刻,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她一向不太懂這些。
但她知道,越是成功的商人就越是迷信,或許這是特地用來保佑他的。
她把戒指和佛珠串都小心謹慎放回原位。
正要返回躺著,這時,佛珠串旁的那支手機嗡嗡一震。
徐宜昭掃去,見是陌生號碼。
如果是熟悉的號碼,她肯定不敢接的,怕有人聽出她聲音,但是陌生電話,還是國外的號碼,她就沒考慮那麼多了。
她落地下床,拾起賀今羨的手機,按下接聽。
她還沒發出聲,聽筒那端就迫不及待傳來恭敬的聲音:「賀先生,阿臻少爺病癒鬧著要回國,他鬧得很厲害,這邊實在是要壓不住了。」
「我們使用了很多辦法,他什麼都不聽,已經跑過幾回都被抓了回來。」
「現在阿臻少爺的情緒很是激烈躁動,沒完沒了的鬧騰,我們也實在沒辦法,所以想問您是不是該使用點強硬的手段先把他安撫下來?」
徐宜昭赤腳站在溫暖的毛毯上,腳底板卻是冰冷的。
但對面還在不斷說這事。
她擔心是自己聽錯了,又繼續聽了很久。
阿臻少爺。
阿臻。
徐宜昭輕輕放飛了呼吸,咬著唇問:「你是說,阿臻他還活著?」
那邊沉默了會兒,就匆忙掛斷了電話。
她握緊手機,正要回撥過去時,忽然聽到了細微的動靜,她倉皇抬頭,這才注意到,浴室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
賀今羨穿了身浴袍,腰帶系的松垮,露出胸口大片冷白的肌膚,發梢水珠滴落沒入領口,他如玉般的容顏銜著與平時無異的笑容。
這與平常的賀今羨沒什麼區別,但徐宜昭莫名就覺得一股寒意從頭頂入侵,她四肢都冰涼的,與他四目相對幾秒,都覺得被他捲入了無盡的黑霧裡,要將她吞噬。
他朝她越走越近。
徐宜昭顧不得那麼多,丟下他的手機,轉身想跑。
賀今羨手一伸,輕飄飄就把人撈進懷裡。
「跑什麼,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