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徐宜昭看不懂她的眼神,但她也沒心思去琢磨,只有氣無力喊了聲姐,對方淡淡應了聲,請徐宜昭進屋。
徐元振剛從樓上下來,徑直就撞上才回到家的徐宜昭,當即濃長的眉毛高高揚起,面露不爽:「怎麼就回來了?」
徐宜昭拖著行李箱,說:「我也沒理由留在那了。」
賀臻都去世了,婚事自然作廢。
她還有什麼立場留在賀家?
即使她提出回來時,賀奶奶她們也勸她留下再住一段時間,但她也不想再久留。
徐元振本來就心煩得很,賀、徐兩家好不容易才確定了婚期,徐家能靠這樁婚事成為賀家的親家,這對他來說,對他的公司來說絕對會是一大助力。
而老天是怎麼對待他的?好端端的,他那乖乖女婿人就沒了,現在婚禮也只能取消,這怎麼能讓他坦然接受?
女兒回來還慘白著一張臉,脆弱得不行。
他越看越覺得喪氣。
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你……」
話剛出口,徐宜昭已經提著行李箱上了樓:「爸,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很累。」
徐元振站在台階口,目瞪口呆後又是一股火氣也湧上心頭,他那病秧子女兒竟然敢對他甩臉色?
他揉了揉太陽穴。
想著過幾天還是去看看中醫,開點中藥喝喝,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動怒太多,一點小事兒都能氣得他胸口疼。
晚飯徐宜昭都沒下樓。
她洗漱後就躺在床上什麼也沒做。
從得知賀臻出事到現在,已經快有一個月了,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很快。
她側過身,看向床頭擺放的日曆。
十月十五號,本該是她跟賀臻的婚禮。
今天已是十月五號。
無比安靜時,門外「叩叩」聲響起,徐奶奶慈愛的聲音通過門板傳進來:「昭昭,你睡了嗎?」
徐宜昭起身去開門。
徐奶奶端著餐盤站在門口,笑容慈祥:「晚上還沒吃吧?」
徐宜昭心一驚,連忙上前接過餐盤,邀請徐奶奶進臥室。
「奶奶,您怎麼端上來了,我要是餓了自己就會下樓去吃的。」
徐奶奶牽著她手腕坐到桌邊,笑呵呵說:「你這孩子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肯定是不想下樓看到你爸,我看你是寧願病到暈倒了都不想下樓去吃飯。」
「吃點兒吧,這是奶奶親手做的板栗燒飯。」
徐宜昭抿了抿唇,隨即也乖巧拾起筷子,嘗了幾口才眉眼彎彎,誇讚:「奶奶,您做的板栗燒飯還是這麼好吃!」
徐奶奶給她倒了杯溫水,目光柔和:「昭昭,晚上哭過了吧。」
徐宜昭咽下嘴裡的食物,怔怔然看著面前的奶奶,她舔了舔唇瓣,不語。
「看你眼睛都是腫的,」徐奶奶心疼不已:「哭了很久吧……」
徐宜昭鼻樑一酸,強忍著。
從回家後她就一直在強忍的淚意,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在奶奶面前落了下來。
徐奶奶靠過去,把她摟進懷裡。
也就半個月沒見,她這孫女本就瘦弱單薄的身體,好像又瘦了許多,老人家心疼到紅了眼眶,顫顫巍巍給徐宜昭順後背。
在奶奶懷裡放聲痛哭了一陣,徐宜昭才感覺心裡那團散不去的鬱結在一點點化開。
濕潤卷翹的眼睫在不住地顫抖,她嘶啞的聲埋在徐奶奶懷裡:「奶奶,我有點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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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有段時間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暴雨。
陰雨綿綿的天氣,總是會無端的使人心情低沉,徐宜昭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楚沫她們在群里約了她好多次,她都推拒了。
楓紅漸褪,京市也不知不覺步入了冬季。
中午徐宜昭下樓溜達,意外在客廳沙發那碰見了楚沫跟陳以若,還有司柚。
是文芊在招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