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羨無聲笑,微彎起沉靜的眼:「您老說自己年輕時過於放縱,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還不是那時不聽我母親的話,老年才落得這滴酒不能沾的情況?」
賀老爺子偏頭看他,面露不滿:「你媽現在也一大把年紀,每天只顧著跟一群老姐妹們打牌,都不樂意管我了,你這是要開始接替她的衣缽?」
話語裡雖在不滿自己兒子管教自己,但賀老爺子卻也拿他沒辦法,這賀家現在已經是賀今羨做主了,他也老了,每天就享享清福。
還有兒子在膝下侍奉著,也算老天待他不薄。
就是可惜,他那英年早逝的長子。
賀老爺子眼神一變,賀今羨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每當憶起長子的父親眼底總是有股散不去的憂愁。
氣壓不知覺間有些降低。
賀老爺子清了清嗓門,言歸正傳:「阿臻白天來找過我。」
賀今羨坐在棋盤後與空氣對弈,他拾起一枚黑子,面色不改問:「是要您做主定下他跟宜昭的婚事?」
賀老爺子頷首:「賀徐兩家的婚事不能毀約,賀家最是重諾。老頭子我可不想死了去地底下,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現在徐家這情況多半是纏死咱們了,徐元振那小子也就算了,實在是瞧不上,不過他父親在時曾對賀家有恩,昭昭還是他親生的孫女,當然要好好照顧。」
「只是可惜了,」賀老爺子語氣遺憾:「昭昭這孩子乖巧伶俐,也喊了我十年的爺爺,我也是喜歡得很,就是她身體太柔弱了點兒,實在是委屈了阿臻。」
賀今羨垂眸,長指擲下一枚棋子,低語喃喃:「委屈嗎?不覺得。」
賀老爺子沒聽清賀今羨那句話,只詢問起他的看法:「這婚事你怎麼想的?今羨,怎麼說你也是那孩子名義上的養父。」
賀今羨掀眸,淡聲:「倆孩子也才二十二歲,現在就結婚會不會太急躁了?」
「我也是這樣跟阿臻說,他卻實在急得很,」賀老爺子仰著頭哈哈大笑:「我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年輕氣盛的時候哪個男人不會迫不及待娶心愛的女孩回家?光明正大的擁有自己想要的女孩,是多少男人的心愿。」
見賀今羨不語,甚至都不願意搭理他,賀老爺子冷哼:「你這孩子打小就心思深沉,肯定不懂。」
賀今羨自顧自對弈,輕描淡寫說:「您又知道我不懂了。」
今晚的賀今羨似乎有點反常,卻又好像很正常,難以捉摸。主要是他慣來會隱藏自己的心思,心眼也比今晚天上的繁星還要多,從小到大就沒人能從他嘴裡套到他不想說出來的話兒。
自從他憑一己之力將當初快要倒台的賀家扶持起來,再正式接手賀家後,更會偽裝了。
孩童的時候還沒這樣,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賀老爺子思緒又回到婚事上面,認真說:「阿臻急著定下婚事,反正這婚事也板上釘釘是毀不掉的,我想,還是遂了他心愿也好。也許結婚後,這孩子心性才會稍微成熟點兒。」
賀今羨淡聲:「您決定就好。」
賀老爺子一笑:「你是阿臻的養父,有關孩子的婚事,你可不能當甩手掌柜。」
「嗯。」賀今羨斂眸,指腹摩挲冰冷的棋子:「那就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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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急速降溫,總算有點秋天的氛圍了。
徐宜昭穿了件鵝黃色的薄款針織衫,下身淺色系的直筒休閒牛仔褲,烏黑的長髮以淡色鏤空的發圈挽到右邊垂至胸前,發尾微卷。
很氧氣又清新的打扮。
收拾好出門,房門打開,正巧對面臥室的賀臻也在這時候下樓,兩人結伴來到餐廳。
除了賀老爺子和賀今羨的大嫂唐可悅,家裡人幾乎都到齊了。
比平時還要齊。
徐宜昭見這陣仗覺得奇怪,小聲嘀咕:「阿臻,是今早有什麼事要宣布麼?」
賀臻說不清楚,但心裡稍微有點兒底,大概猜到會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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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今羨坐在主位,右手邊坐的是賀老太太,再往後便是賀今羨的親姐姐賀薇楠,及司柚,司衍兄妹倆。
徐宜昭便跟賀臻坐另一邊。
傭人上了早餐,一如以往,大家都在慢條斯理地吃麵前的食物。
賀家並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尤其家裡面司柚兄妹倆向來是氣氛組,刀叉剛拿起來,司柚的話便就砸了下來:「姥姥,我昨兒聽楚沫說,您又輸給她奶奶一個名牌包啦?」
賀老夫人有牌癮,很嚴重。
自從退休後,成天不是在家裡組織打牌,就是去老姐兒們的家裡打,因此也經常很少回家。
就是牌技不夠好,但好在賀家家底厚實,她輸再多也沒有賀今羨賺錢速度快,也夠她揮霍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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