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早產兒的緣故,從娘胎裡帶來的病症,天生便體弱。
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大毛病,聽醫生的說法是氣血不足又畏寒無力,幼時她便是醫院的常客,到後來養好了點身體不用住院了,卻又要長期服用中藥。
賀臻或許是玩過頭,忘記三點要送她回徐家的事,她索性也不想麻煩他了。
「能麻煩你跟王叔說一聲麼?我下午要回徐家一趟。」
傭人應是,「那我這就讓王師傅去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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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徐家已是四點,今日周末,家裡人都在。
徐宜昭正在玄關換鞋,尚未站穩,忽感到身後有一股衝撞朝她襲來,她踉蹌幾步,半邊身軀被撞到跌至鞋櫃前,好在一旁有傭人扶住她,才避免被磕傷。
她轉過身,看向幾乎快到她胸口的少年。
徐致遠,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歲。
徐致遠新剪了個寸頭,反而看著更顯調皮,他手中捧著遊戲機,吊兒郎當笑道:「是二姐回來了?我剛都沒看清楚人呢。」
徐宜昭淡笑,問他:「怎麼沒在房間寫作業?」
徐致遠不開心地撇撇嘴,「一回來就問我課業,煩人,回來幹嘛呀?」
丟下這句,他轉身跑回二樓。
徐宜昭跟那剛扶住她的傭人四目相對,她勉強笑了笑,掩飾尷尬。
她在十二歲那年被送到賀家居住,那時,徐致遠才剛出生。
這十年,她每年回徐家的時間不多,徐致遠跟她也沒什麼姐弟之情。
「小姐,老爺和夫人都在等您。」傭人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包。
徐宜昭嗯了聲,換好拖鞋朝客廳行去。
她今天回徐家,是徐元振的要求。
今晚賀、徐兩家有個飯局,關於這個飯局,徐元振看得極其重要,便特地讓徐宜昭回家一趟,商議重事。
「昭昭,你在賀家住了有十年,這賀家就沒有提出要為你跟賀臻舉辦正式的訂婚儀式?這十年,你是半點兒都沒有討到賀老爺子的歡心?」
問話的是徐元振。
早年徐家家底豐厚,在京圈名流之列也排得上名號,可自從徐家被徐元振接手後,一年比一年敗落,直到近年,徐家已如同一副軀殼,若非仗著與賀家的關係在此,恐怕日子會過得更加艱難。
在徐元振看來,目前沒有什麼比跟賀家捆綁至深,更有利於自己的事。
然而到底賀、徐兩家的這樁婚事不過是當初長輩們的口頭之言,隨時都有取消的可能,不趁早定下來,他自是夜不能寐。
徐宜昭抿唇,不語。
反倒是坐在徐元振身旁的文芊在替她解圍,「訂婚這種事,昭昭一個小女孩怎麼好意思提?徐家仰仗賀家多年,昭昭又在賀家養病有了十年,想必賀家早就把昭昭當一家人了,訂婚這事,倒也不用急。」
文芊,是她父親的現任妻子,在她母親去世兩年後嫁進了徐家。
文芊也曾有過一段婚姻,與前夫育有一女,女兒大徐宜昭兩歲,隨母親到徐家後,現改名徐欣染。
後又與徐元振育有一子。
徐元振冷哼幾聲,仍是不爽,不過也被文芊這番話哄住情緒。
賀老爺子最是信守承諾,賀、徐兩家的婚事也必定要結成。
他看了眼坐在面前的女兒。
白皙,纖瘦,弱柳扶風,隨時是一副要病倒的模樣,不免覺得可惜。
可惜他只有這一個女兒,可惜賀家沒有女兒,否則他怎麼會把這病秧子送去賀家。
就怕還沒結成婚,就給病死了,那賀家的這樁姻親恐怕只能就這樣取消。
徐宜昭這次回徐家,又是聽徐元振一陣念叨,最終還是文芊把徐元振哄回自己房間,她耳根子才落得清靜。
見徐宜昭那落寞單薄的背影,文芊放輕腳步到她身旁落坐,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昭昭,你別難過,你爸爸脾氣向來急躁,但他也是真心關心你的。」
徐宜昭垂眸,半晌,抬起淡笑:「謝謝文阿姨,我知道爸爸只是太擔心徐家了。」
文芊見她沒鑽進死胡同里,很欣慰:「你先回房休息休息?晚點跟賀家的飯局,咱們一起過去。」
徐宜昭想了想,搖頭:「我在外面還有點事兒要辦,晚點我自己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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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昭的確還有別的事。
離開徐家後,她獨身前往了皋山陵園看望她的母親,與母親獨處近一個小時,臨下山前,她收到了賀臻的消息。
賀臻約她在北酊路的一家咖啡館見面,徐宜昭便打車直接前往目的地。
今晚的飯局兩人要一同出席,而賀臻下午在北酊路有賽車活動,目前忙得無法脫身,只能讓徐宜昭在北酊路等他。
烏雲層層疊疊,隨著暮色降臨,雨勢急驟。
直到六點五十五分,還沒等到賀臻。
「下雨了。」徐宜昭站在咖啡館的屋檐下喃喃自語,攤手,自顧自找樂子接住成串的雨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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