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认得他。
刚刚居民会议上,这人就坐在那个面色冷淡、出言分析利弊的女人身边,挨得极近。
……有点意思。
青涿微微眯起了眼。
他们应该是两口子。妻子前脚劝众人不要惊动管理员彻查,丈夫后脚就来了命案现场?
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你们……是谁?”死者家属的语气疑惑,发音倒是极其正常,并没有长期哭泣后忍不住的哽咽和喘息。
“38层的住户,青涿。”青涿先自报了姓名,又简单说了下来意,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家属身后的风衣男,“居民会议里,有人劝住户们不要彻查此案,但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和杀.人犯共住一楼,所以来看看现场。”
“您……需要我们的帮助,为妻子讨回公道,”青涿特意强调了“公道”一词,清灰的眼好不避让地看着对面的人,“对吧?”
男人面色停滞了一秒,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多谢你们了。我叫王木亭,那边也有一个和你们来意一样的人。”
他显然说的是那风衣男。风衣男也不装傻,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视线在门口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在青涿和周御青二人身上停得久了些。
“各位好,我是56层住户,丁高远。如果各位发现了任何与嫌犯有关的线索和猜想,还望不吝赐教。”他微微颔首,三十来岁的年龄与优越挺拔的外表使之看上去分外可靠。
“那不知丁先生能否先把你的发现和我们共享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丁高远此人目的不明,但青涿也不打算这么快戳破他,而是回之以轻巧的笑。
只是,嘴角还没挂上去一会儿,有只手便轻轻抚了上来,寒凉如冰的体温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
周御青无声揽住了怀中的人,淡笑着看向丁高远,目色悚然,“请。”
丁高远微微抬头,镜片与众人的角度恰好打出一片反光,“自然,各位看过尸体后我便会说明。”
众人拥堵在门口,被鞋柜挡着看不见屋子更里头的情形,也没看到那位受害者的尸身。听丁高远这么说,都打算抬步走进去。
“稍等。”青涿把手一伸,拦下了同伴。
他回头看了眼灰扑扑的走廊。
走廊没铺地砖,水泥砌得也不够平整,长久使用后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凹凸,而这凹凸结构染上点点水光后便显得极为泥泞脏污。
从这角度,地面反射出一些昏黄的微光,把地板上层层叠叠的脏水印子照得更清晰,可以分辨,是一串他们走来时留下的鞋印。